趙向晚繼續給他施加心理壓力“你17號從火車站帶走翟欣蓮,那趟車只在宜嶺市停靠,你下車之后再坐慢車前往昌漢縣,幾點到的縣城十點十一點十二點”
審訊室的氛圍開始緊張。
趙向晚式的審訊正式開始
高廣強、朱飛鵬、何明玉的目光全都落在賈慎獨身上,不肯放過他一分一毫的面部表情變化。
“哦,看來是十一點多,那個時候火車站人已經很少了吧你三姐家就在車站路附近的平房里,走過去大約多少時間十分鐘、十五分鐘哦,不到十分鐘就能到,對,我們走過那段路,的確距火車站很近。”
趙向晚的聲音清澈而悠然,仿佛是個說書人,站在上帝視角慢慢將賈慎獨曾經做過的事情娓娓道來。
“你三姐看到你來,一定很高興吧你是怎么向她介紹翟欣蓮的學生,還是女友”
賈慎獨的目光變得閃爍,開始逃避趙向晚的眼神。
我先說是女友,我三姐高興得要命,我是賈家獨苗,我要是不結婚生子,我爸媽、我姐他們都著急。聽說是女友,我三姐把我們安排在一間房里。可是翟欣蓮一臉的不高興,自我介紹說是學生,研究生我三姐偷偷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應該怎么安排。翟欣蓮把行李往客廳沙發上一放,說自己睡沙發,我把她拉到房間里,她便爆發了。不好聽的話,一句接一句,真是給臉不要臉
“哦,你先說是女友,被翟欣蓮拒絕了吧她一直嫌你長得丑,是不是也是,連戴敏麗這個沒有文化的農村女人都嫌你丑,進了城就找個年輕漂亮的小伙子,那像翟欣蓮這樣一個眼高于底的知識女性,哪里看得上你”
“哐哐哐”賈慎獨的情緒激動起來,拼命抬手,手銬敲打在鐵椅扶手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閉嘴,你給我閉嘴男子重才不重貌,我有才,我有才你這個庸俗的女人,不要用你那一套標準來衡量我的價值。”
趙向晚嘴角微微一勾“你有什么才朱成嶺的研究生嗎哈哈朱成嶺先生育人無數,何曾對你耳提面命過一句這都是你找關系混出來的學術背景吧恐怕你還不知道吧學院師生背后給你取了個外號,叫賈獨食,賈半倫,賈野狗”
野狗什么的,是趙向晚現編的。
野狗撲食,吃相難看。
賈慎獨聽懂了這些外號背后的含義,脖子上青筋暴露,暴跳如雷,可惜整個人被束縛在椅子上,無法跳起來,只能狂怒嘶吼“胡說,胡說”
趙向晚冷冷地看著他。
很會使用語言暴力那我讓你嘗嘗語言暴力的滋味
“賈野狗,翟欣蓮看不上你,你懷恨在心,對吧當時夜深人靜,你和她在房間理論,你姐想勸架又不敢。你從小到大都在家里地位崇高無比,你三姐也不敢說什么。然后呢然后怎樣了”
“火車站附近平房,是六十年代蓋的磚瓦房,燈光昏暗是不是房間的床頭柜旁邊,有一張小床頭柜,床頭柜上有一盞臺燈,是不是”
臺燈二字一出口,賈慎獨的眉心開始跳動。這一下,重案組的其他人員都察覺到了不對他在害怕他為什么害怕難道臺燈是重要證物是殺人兇器
趙向晚的聲音陡然提高“翟欣蓮是怎么罵你的呢癩想吃天鵝肉哦不,翟欣蓮是讀書人,不可能說話那么刻薄,應該相對隱諱是不是比如說你是老師,我是學生,我對你只有尊敬沒有愛戀;又或者說你不是她的理想型,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你結婚”
賈慎獨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臉上開始醞釀暴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