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淮抱著綰綰跟著黃月母親進了屋子。
一進門就能看到擺放在正屋桌子上的黑白色遺照。
遺照前供奉著瓜果和糕點,供桌右邊放著一只藍色的玻璃瓶,里面插著一束淡綠色的洋桔梗。
屋子格局不大,但是里里外外收拾得挺干凈。
夏之淮將綰綰從懷里放下來,從供桌邊取了三根線香,用放在柜子上的打火機點燃,看著煙線慢慢升起后,他舉著香在桌案前垂眸祭拜,走上前去準備把線香插進小銅爐里,忽然看到了和瓜果一起放在供桌上的兩張專輯。
桌子上的專輯不是別人的,正是他出道這一年多期間發行的。
黃月的母親站在一旁,見他視線停在專輯上有些久,張口緩緩說道“那是小月生前珍藏的東西,當初為了買這個,她省吃儉用了一個多月,那是她長那么大第一次買明星專輯,我想著她生前那么喜歡,就放在這里供著,希望她到了地下也能”
夏之淮抬手將香插在了銅爐里,后退了幾步,微微欠首道“阿姨,節哀。”
除此之外,夏之淮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這世上最心酸的,莫過于白發人送黑發人。
對于一位經歷了喪子之痛的母親而言,再多的語言安慰,作用也十分有限。
他本身就不是個擅長安撫他人情緒的人,所以眼下除了保持緘默與真誠,也沒有任何可以多做多說的。
黃月母親將他們引到了小院子里,搬了幾個板凳出來,給綰綰洗了一個紅蘋果。
綰綰接過蘋果后,乖巧地說道“謝謝。”
黃月母親抬手摸了摸綰綰的小腦袋,微微勾起唇角,眼尾泛出細紋“真乖,不用謝。”
夏之淮坐在凳子上,斟酌了一下,開口道“黃阿姨,是這樣的,我這次來其實是因為黃月委托我幫她追回生前借給前男友的錢。”
黃月母親坐在凳子呆怔了幾秒“借給前男友的錢”
“她什么時候談戀愛了”
夏之淮是萬萬沒想到,黃月母親連黃月生前戀愛過的事情都不知道。
按照黃月所言,她和她前男友分分合合,其實在一起時間應該蠻久了,好像大學時期就在一起,畢業之后,因為工作生活出現了分歧,最后選擇和平分手,各奔東西。
“黃月是大學時候談的,她生前沒有跟你提過嗎”夏之淮詢問道。
“沒有,小月她”黃母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似回想起什么,神色猶疑道,“她大學的時候,確實有段時間很喜歡往外跑。就是大二之后吧說是假期在外面做兼職,放假其實也很少回家,平時拿著手機也不知道在跟誰聊天,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她的前男友叫程越山,兩人畢業之后就分手了,程越山后來創業失敗,因為急需錢就找黃月借了十萬,到現在并未歸還。”
黃母奇怪的看著夏之淮“那你又是怎么知道這些的”
這種借錢的事情,小月生前連她這個母親都沒有說,又怎么會告訴別人嗯
夏之淮“我是今天早上接到的委托,實不相瞞我能通靈。”
這話說出口后,夏之淮也就沒有那么別扭了。
他其實一直不想承認自己能通靈來著。
但是吧事到如今,跟著綰綰混久了,他好像也擺脫不了這個行業。
綰綰捧著紅蘋果,用白色的小米牙咔咔啃著蘋果,烏溜溜的眼珠子一直盯著夏之淮打轉兒。
哥哥現在比她更像招搖撞騙的神棍了。
綰綰眨了眨眼睛,扭頭看向如同定格住的黃月媽媽,嗷嗚張口咬了一口蘋果肉,有點擔心她會拎著掃把將哥哥掃出去。
黃母花了點時間,才終于反應過來。
她盯著夏之淮看了良久“小月委托你追債她為什么不托夢告訴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