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抬腳又踹了一下,腳底板被硌得生疼,才想起來鞋底卡在輻條里,他腳底板是光的。
程越山扶著墻,低頭看了眼腳掌。
白色的襪子洇出血跡,顏色越來越深。
他低頭罵了聲晦氣,將腳放下,虛虛踩在地面上,拿出手機準備搜一下附近最近的商店。
剛打開手機,身前的自行車忽然傾倒,砸在了他的腳背上,疼得他頓時哀號出聲。
黃月坐在墻上,雙臂環在身前,居高臨下地審視著破口大罵的程越山。
她看著他抱著腳原地蹦跶,忍不住冷哼道“只是讓自行車砸了你一下,便宜你了”
如果老天開眼,最后這混賬走出這巷子就被車撞。
撞死之后,她絕對能把他捶得他爹媽不認。
看著程越山罵罵咧咧,跛著腳越走越遠,黃月胸口起伏了幾下,握緊了拳頭。
黃西空的聲音忽然在她耳邊響起“適可而止。”
黃月身形頓住,重新坐回墻頭,垂頭喪氣道“知道了,謝謝大人提醒。”
程越山買了鞋子后,坐在車上思考接下來該怎么辦。
雖然這一趟很憋屈,還倒霉透了,但是該問的基本都問出來了。
黃月母親是真的找到了借條。
他本想提議拿著借條,幫她追債。
但是黃母卻說,已經把借條交給了一個律師,那個律師也是黃月的朋友。
程越山擰眉,腦子里浮現宋倦那張臉,總覺得不太可能。
那個律師一看就是業界精英,黃月就是個普通大學畢業,勤勤懇懇上班的社畜,怎么可能認識那種一塊手表就上百萬的大律師。
可是
那個律師確實是代表黃月母親向他追債的。
該怎么才能把債務抹平呢
程越山靠在車椅上,眼珠子一轉,很快計上心頭。
程越山的無賴有些超出宋倦所料。
在宋倦看來,十萬塊錢對于程越山而言其實并不算大數目,但是對黃月母親而言卻不一樣。
而且程越山也是個生意人,多少應該也會顧忌些臉面,在知道他們有借條的情況下,至少應該借坡下驢,而不是繼續拖賴。
但是,程越山還真的不肯還錢。
宋倦再次找上程越山時,直言道“程先生,你拖欠黃月的十萬塊錢,還希望你盡快歸還。”
程越山坐在椅子上,攤手道“我也想還,但是我沒錢啊。”
宋倦盯著他打量了幾秒“程先生是想賴賬。”
“那當然不是,我是個生意人,最近因為家里出了點事,手頭也有些緊。”
“我跟你保證,我要是有錢了,肯定立馬還給黃月母親。”
宋倦合上手里的文件,一向溫和的神色倏然冷了下來“咱們也別搞這種虛的,我既然接了這個案子,絕對不會打無準備之仗。十萬塊錢對你來說,也不是什么大數額,而且這本身也是你應該還給黃月的。雖然黃月已經去世,但是并不是你借的錢就不用還了,做人還是要講良心的。”
“更何況,我們手里有借條,這個案子走法律程序,你毫無勝算。”
“程先生是想和我們法庭見了”
程越山立馬陪笑著道“不至于,真不至于。”
“我是手里真的沒錢”
宋倦微微挑眉,翻開手里的文件“你手里一套房子,價值至少三百萬。”
“我那還還著房貸呢”
宋倦“我記得名下還有一輛保時捷吧,聽說是全款付的,八十多萬。”
“你手上戴著的這只表,少說也有三四萬”
宋倦眸色很淡,望著程越山道“真走司法程序,也可以,到時候你借了多少,不僅要還多少,敗訴之后所有的訴訟費都是你承擔。”
“程先生好好考慮。”
宋倦說完直接起身走人,根本沒打算再跟他說半句話。
有些人,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等到法院那邊強制執行的時候,有的他后悔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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