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淮與宋元辛對視了一眼,這回兩人默契地閉上了嘴,只用眼神短暫的交流。
作為注冊天師的聚集地,一個專門接擺風水陣,和驅鬼除妖等業務的會所……這里的安保等級真的高得有點離譜。
兩人跟著單永琛從電梯出來后,直接拐進了一間面積很大的房間,最外側是個很有禪意的待客室,全木裝修風格,外間與內間隔著木質鏤空的隔板,上面繃著輕薄但不完全通透的白紗,大概類似于碧紗櫥。
因為門口針對待客禪室,為了隱私,還專門在入口處放置了花鳥屏風。
夏之淮只是多看了兩眼,就明白這玩意兒應該是前朝留下來的大擺件,是真正的古董。
靠墻的位置有半人高的小圓桌,上面擺放著古董花瓶,瓶子里擦著兩支一白一綠兩只牡丹花。
另外的博古架上錯落地擺放著品相極好的素冠鼎荷,一對暫不知年份的古青銅爵,一只年份未知、沒有任何瑕疵的白玉盞,以及一尊春帶彩仙人指路擺件……
短短幾步路的功夫,等于逛了一個小型的收藏庫。
可見這禪室主人底蘊之豐厚。
夏之淮很快收回了視線,對這位寧天師的好奇心更重了。
隔著屏幕,他只能隱約感知到禪室內有一人,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慢條斯理地煮著茶水。
單永琛將他們二人引入待客室后,恭敬地朝著跪坐在疊席上的女人欠身道:“師父,宋小姐他們到了,我先出去了。”
單永琛退出待客室后,跪坐在支踵上的女人微微抬袖,笑著說道:“二位請坐。”
夏之淮看著放在桌下的支踵,又看了看宋元辛的高跟鞋。
宋元辛直接把高跟鞋脫掉放在疊席旁邊,光著腳走到靠窗的位置,將支踵放在身下坐好。
她的動作太熟練了,讓夏之淮有種她早就習慣這種古早坐具的錯覺。
宋元辛見他盯著支踵發呆,無語道:“怎么?沒見過這東西?我都做示范了,你還不會?”
“會。”夏之淮有樣學樣,直到坐下后,才小聲嘀咕道,“這玩意兒我以前只在博物館見過,沒想到現在還真有人用這種東西。”
“難道你想直接跪坐,我保證你保持不了十分鐘,腿就開始麻了。”宋元辛說。
夏之淮沒再嗶嗶,扭頭看著茶桌對面的女人。
這人看起來年紀不是很大,三四十歲的樣子,描著柳葉細眉,畫著淡妝,但極為精致,皮膚狀態很好,但眼尾仍舊有細紋,應該是從不做醫美,所以能看到自然老去的痕跡。
她的頭發用黑色的蘭花簪挽在腦后,耳朵上是兩只帝王綠的玉石耳墜,手腕上也有一只帝王綠的鐲子。
夏之淮見過這只帝王綠的玉鐲,應該是去年在港島的一場拍賣會上,他當時還沒有陷入各種亂七八糟的黑料旋渦,徐渭通過贊助商拿到的邀請函,本意是帶他去長見識。
這只帝王綠的玉鐲是第十件拍品,當時競拍的人很多,最后拍出了四千三百多萬的高價。
當時拍賣的人是匿名拍下的,所以夏之淮只是短暫的感嘆了幾句后,很快就將這事兒忘之腦后,畢竟這年頭的富婆是真的很多,也很愿意為這種老奢侈品買單。
沒想到這玩意兒沒有落在豪門富太太的手里,反倒是落在了名不經傳的墨林壇掛單天師手中。
不得不說,這讓夏之淮對墨林壇掛單天師的吸金能力有了進一步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