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婕很快就拿著復印的文件進來,繞過胡桃木色的座椅,將幾張薄薄的a4紙遞給了她:“你不相信我們,自己看吧。這位許天師的能力又不是我們憑白捏造出來的。”
“而且他幾年前就成了妖管局的高級天師,到現在也沒有任何門派歸屬,這總不能還是我們編造的吧?”
寧又微雖然嘴上說著不信,但身體卻很誠實,眼皮一直在輕顫,并沒有拒絕遞到手邊的文件,而是低頭翻看了起來。
尤其是看到左上方的模糊的照片時,她的瞳孔忽然縮了一下。
樸魚舟合上手邊的檔案,起身把椅子推回原位,郁婕站在一旁不解道:“不審了嗎?”
“她這個狀態,暫時也審不出什么了。”樸魚舟將檔案夾在腋下,抬手在臉上拂過,年輕的面龐再度恢復老態,單手拉開了審訊室的門,回頭道,“走吧,待在這里也是浪費時間。”
郁婕雖然不太懂,但還是合上了電腦,拿起自己的物品,跟著出了審訊室的門。
直到走出了老遠,郁婕抱著筆記本電腦,問道:“樸前輩剛剛在里面和她聊了那么多與案情無關的話題,是為了打開她的心理防線嗎?”
“你很敏銳啊。”樸魚舟點點頭,“有一部分原因是這個,但不全是。”
“寧又微是個性格很偏激的人,她雖然已經四十多歲,但從她說話做事,還有這段時間的表現來看,都說明她不是個真正冷靜的人。”
“她之所以不肯開口,一是非常自信我們找不到她和鬼陣有關的直接證據,其二是因為背后有墨林壇,她不敢開口。”
“我在進駐調查組之前,為了夏之淮他奶奶棺材板上的符紋,特地去了一趟特港,調出了特港回歸前的一部分卷宗。當年特港的天師案現場出現過的符紋,與卿銀花棺材內的紋路,基本上是一致的。”
郁婕愣了幾秒:“這……”
樸魚舟將手里的檔案遞給她:“幫我拿一下,我接杯水。”
樸魚舟摸出自己的保溫杯,往里面丟了些花果茶,站在飲水機邊接了杯熱水,還不忘從自己的百寶袋里摸出蜂王蜜往杯子里倒了一點。
“小郁同志要來點嗎?這種花果茶喝著對身體很好的,老道這兩年特別喜歡這個酸酸甜甜的花果茶。”
郁婕搖了搖頭:“謝謝樸前輩,不過不用了,我沒拿杯子。”
“沒事,我給你分一袋,能喝挺久,加點蜂蜜或者冰糖更好喝。”樸魚舟從百寶袋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棉麻小袋子,遞給了郁婕,“這袋子有干燥防潮的陣法,不沾水,一直放著都沒事。”
“謝謝。”郁婕接過這一小袋花果茶,對這位性格頗為隨和的道長倒是少了幾分距離感。
她接觸的天師不多,不知道是不是大多數天師都像他這樣,但之前面對寧又微時,她很清楚自己內心,她不喜歡那樣高高在上,仿佛除了天師之外,一切皆為螻蟻的態度。
樸魚舟的存在,至少扭轉了她對天師這個職業的觀感。
不管是天師還是普通人,性格惡劣的終究是少數。
不能以偏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