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放過我吧,我還要去救我兒子。”水鬼黑黢黢的魂體在一點點變淡。
虎瑞添從墻上跳下來,抬爪在黃西空的頭上踩了一下。
黃西空被一股純凈的力量震蕩得不得不松開手。
水鬼從他手下僥幸逃過一劫,立刻拉開了與他之間的距離,從衣服里摸出一個牛皮紙信封,牛皮紙的封口有一枚紺紅色的火漆印章,印章上的花紋是獸形紋。
水鬼將信封朝著黃西空的方向扔去,顫巍巍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只厲鬼實力比我強大太多,只吩咐我必須把這封信送到這個院子里。”
他還沒說完,綰綰就從前院跑了過來,手里還握著一把兒童玩具似的小桃木劍,氣勢洶洶地朝著后院爆沖而來。
虎瑞添當場化為人形,伸手撈住差點兒拿劍戳上去的綰綰,摸了摸她凌亂的頭毛道:“你別添亂啊,這鬼是來送信的。”
綰綰小臉故意擺出兇巴巴的模樣,但莫名顯得可愛,奶聲奶氣地問道:“送的什么信?”
誰家好人會讓一只死了最起碼有十多年的水鬼來送信啊?
而且這只水鬼明顯是只厲鬼,只是身上沒有血債罷了,但怨氣可一點兒都不弱。
黃西空盯著信封上的火漆印章,原本憤怒的情緒一下子就平復下來。
綰綰坐在虎瑞添的手臂上,探頭朝著信封上的火漆印章看去,遲疑道:“四不像獸?”
黃西空聽到她童稚的從猜測,搖頭道:“不是,這是庚元鎮晉帝陵的鎮墓獸。”
“自從改了帝王墓的位置后,晉朝后面幾位帝王的墓都以青銅所鑄的獨角獅鎮墓。”
虎瑞添疑惑道:“我記得,人間的帝王不都是以真龍天子自居嗎?很多帝王陵都有龍形紋印記,晉國的帝王怎么會將獨角獅子放在墓穴里?”
黃西空拆掉了信封上的火漆章,從容地娓娓道來:“大部分帝王的陵墓都有龍形紋,所以龍形紋只能代表帝王身份,但僅憑龍形紋是很難確定哪個朝代的帝王。”
“而且鎮墓獸與帝陵的徽記是不一樣的。從古至今,帝陵的鎮墓獸千奇百怪,像多枝尖角的鹿、天祿和麒麟、九頭獅、虎和蛇,甚至是人面鎮墓獸……反正很多,大多和當時人族崇尚的東西有關。”
“陳柯武生前規劃帝陵的時候,自己設計了獨角獅,令工匠以青銅、陶、玉,鑄各種姿態的獨角獅,存放于陵寢之中。獨角獅是他個人的標志。”
玄長歲雙臂環在身前,靠著墻角打著哈欠,說道:“他怎么會突然派一只鬼來給你送信?我記得你們是生死仇敵來著。你之前推測他因修鬼道而遭雷罰受傷,為了避開你的追殺,所以一直躲在暗處……現如今這是,傷好了?”
黃西空也不知陳柯武為何讓一只水鬼來送信,將信封拆開后,他伸手去拿里面的東西,發現卻摸了個空。
“里面,什么都沒有。”
黃西空疑惑地看著手里的信封。
虎瑞添單手將信封抽走,將綰綰放在地上,好奇地扒開信封,看著手里空空如也的信封,他滿頭霧水道:“還真什么都沒有,這到底啥情況?”
“挑釁嗎?”虎瑞添不信邪,準備直接把信封撕開。
綰綰忽然拍著他的膝蓋,皺著小眉頭道:“我要看。”
“你看啥啊?啥都沒有。”
嘴上雖然這么說,但虎瑞添還是把信封遞給了綰綰。
綰綰一手拿著信封,一手撿起掉在地上的紺紅色火漆,放在鼻尖嗅了嗅,眼睫輕輕眨了兩下,十分篤定道:“是人血的味道。”
“而且是兩個人的血。”
“雖然味道很淡很淡,但我不會聞錯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