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還有一個小小問題:
誰挪一下位置?
在這里,各個科長、股長、副科長、副股長的位置都是固定的,有人上,必然有人要下。
下的那個倒霉蛋又是誰呢?
科長股長們不擔心,就算戴處長再偏心,也總得一步步來,先把孟紹原提拔成副科長副股長再說吧。
真正要擔心的,該是那些副手們。
“今天,有好消息傳來,理應慶祝,但委員長一日不歸,我們便一日不能放松警惕。”唐縱清了清嗓子說道:
“自從事變爆發,南京街頭,總有人在那蠢蠢欲動,還有人說,我們力行社的這些特務,平日里囂張跋扈,到了關鍵時刻,為什么不組織一批人去西安營救委員長?混賬,說這話的人簡直就是不嬲腮!”
他是湖南人,一生氣,把家鄉的罵人話都說了出來:
“我們中,也有一些同志,聽到委員長蒙難,戴處長赴死,就開始動搖了,心里活泛了,花花腸子動起了。
你們中的人有沒有主動聯系過別人?有沒有人主動聯系過你們?我承認,我有。但我拒絕了,我的心,在力行社,其它任何地方,我都不去。”
總務科的科長馮嘯才,還以為唐縱在說自己,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他和唐縱雖然都是科級干部,但兩人地位不可同日而語。戴笠不在,整個力行社全都是唐縱在那主持大局。
“齊洪海。”
唐縱忽然點名了自己的副手。
“在。”齊洪海一怔。
唐縱朝他看了看:“聽說,前天你和中組部的苗炎一起吃了頓飯?”
“啊,是,是。”
齊洪海有些慌亂:“苗炎以前是我同學,這次他正好來南京,大家同學一場,所以我請他吃了頓飯。”
“同學好啊,關鍵時刻,同學可以拉你一把。”唐縱話里有話:“可同學不要走得太近,走太近了容易出事。”
齊洪海背后冷汗冒出。
苗炎這次其實是特意來找自己,讓自己反水的。原以為很秘密,怎么唐縱那么快就知道了?
唐縱本來就和他不對付,齊洪海一直都被壓著,這次事變,齊洪海還以為有機會,但萬萬沒有想到,戴笠竟然平安無恙即將歸來。
“我再重申一下紀律。”唐縱面色冷峻:“越是在這樣時候,大家越是要一條心。我們二處,紀律你們是知道的。誰要是違反了,不用等戴處長回來,我唐某人的槍,也一樣可以殺人!殺錯了,殺冤了,拿我唐縱腦袋去頂!”
這話殺氣騰騰,平日里看起來和藹可親的唐縱瞬間就好像換了一個人。
孟紹原心里一片雪亮。
那天,自己和唐縱交根交底之后,唐縱已經決定幫自己了。
而要動的那個人:
齊洪海!
這家伙也是一個笨蛋,本來屁股就不干凈,現在還和中組部的人互相勾結?
再加上這次自己從上海帶回來的證據,等到戴笠一回來,齊洪海這次是死定了!
唐縱又交代了幾句,然后說道:“孟紹原。”
“在。”
“碼頭那邊,我們緝私隊的截獲了一條船,開往上海的,聽說船上的人很橫,好像是季云卿的人,還打著一個什么陸軍少將的牌子,你去看一下吧。”
“是。”
唐縱忽然冷哼一聲:“委員長這次西安蒙難,我們的情報工作的確沒有做好,委員長回來后,該懲罰的懲罰,該卷鋪蓋滾蛋的滾蛋,可還沒到這個地步,就一個個的不把我們力行社的人放在眼里了?一個小小的走私販,居然也敢這么囂張?”
“唐科長,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孟紹原平靜的回答道。
殺一儆百,雖然只不過是一條小小的走私船,但是隨著戴笠平安的消息傳來,力行社上上下下全部都松了一口氣,也該殺只雞給猴看:
力行社,還是那個力行社!
只要戴笠不倒,力行社就一定不會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