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紹原躺在床板上,翹著二郎腿,嘴里還在那里哼著歌。
邊上,一個大胡子正陪著笑臉和他說話。
另一邊,一個犯人端著碗酒畢恭畢敬的站在那里。
“渴了。”
“爺,您請。”
孟紹原才說“渴了”,端著酒的犯人立刻把酒碗遞上。
他起身喝了一口,又有一個犯人拿著一塊糕點上來,討好地說道:“孟爺,您嘗嘗,正宗城隍廟的綠豆糕,刀爺以前碰都不讓我們碰。”
“放屁!”刀胡子一瞪眼:“你是什么東西,孟爺那是什么身份,你和能孟爺比?”
“嗯,讓我嘗嘗。”
孟紹原拿過了綠豆糕,咬了一口:“好吃,好吃,他媽的,我來上海幾次了,怎么就沒吃到那么好吃的東西?老刀,下次讓他們多帶點進來。”
“哎,哎。”刀胡子一迭聲地說道:“孟爺喜歡吃,您放心,要多少有多少。”
……
杜月笙的臉都扭曲了:“典獄長,這就是你說的血腥場面?”
吳耀祖瞠目結舌,好半天才說出話來:“刀胡子,你這在做什么呢?”
“在做什么?他媽的,沒看到我們在侍候孟爺?”刀胡子沒好氣的回了一聲:“他媽的,一天兩頓我忍了,吃的像豬狗食我忍了,可孟爺來了,早飯都沒有?還好我這有吃的。把孟爺餓瘦了一點,姓吳的,我他媽的和你沒玩!”
吳耀祖被氣得連罵人都罵不出來:“刀胡子,他是新人啊!”
“新人?”刀胡子一瞪眼:“新人你個球蛋,誰他媽的敢碰掉孟爺一根頭發,老子和他拼了!”
吳耀祖被氣壞了。
賀錫全被氣壞了。
杜月笙被氣壞了。
他把孟紹原送到監獄,是要讓他受苦的,可結果?孟紹原跑這當大爺,享福來了?
這是傳說中可怕的提籃橋,可怕的刀胡子?
“杜月笙。”孟紹原笑嘻嘻的盯著他:“你玩的那套把戲,當我不知道?”
隨即,他的臉色一沉:“你們當這里是公共租界,我就奈何不了你們?杜月笙,你聽著,你要倒霉了。賀錫全,你聽著,你要倒霉了。吳耀祖,你聽著,你也要倒霉了。”
你們,全部要倒霉了!
這里的確是公共租界,國民政府的法律管不到這里,國民政府的話在這里沒有多少發言權。
但是,你們偏偏招惹到了孟少爺!
這家伙,心胸狹隘,絕對的眥睚必報,好好的,非要招惹他做什么?
“都回去等著吧。”孟紹原重新躺了下來,打了一個哈欠:“我昨天晚上沒睡好,得睡個回籠覺,你們三個都回去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