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數多,有的時候未必是好事,其中肯定會混雜進大量混飯吃,想著撈好處,甚至是日本人派來搞破壞的。
“這就多了?”魏云哲喝了口酒:“我這還沒有算‘X貫道’呢,光在無錫,X貫道的門徒可就有三萬多人,日本人都在想辦法拉攏他們。自從淞滬抗戰失敗,上面命令展開敵后游擊作戰,什么來頭都有。財政部有自己的游擊隊,交通部有自己的游擊隊。就連教育部,在常州也有一支‘教育游擊總隊’,聽說總隊長之前是個校長。
過年前,他們總隊長請我去看看部隊,商量一下有沒有合作的可能,我到了,一看,好嘛,人倒有幾百號,年輕學生居多,可那武器裝備慘不忍睹。要真和日本人斗,拿什么斗?他們手里的筆?還是用書砸死日本人?這不是瞎胡鬧嗎?”
孟紹原卻留上了心:“學生?”
“老大,我就知道你得動心。”魏云哲忍不住笑了:“所以啊,我和對方敷衍了一下,臨走的時候,我拿一枝沖鋒槍,十條步槍,一批子彈和他們換了幾個學生。”
“幾個?”
魏云哲一伸巴掌。
“五個?”
“老大,你也太小看我了吧?虧本的買賣咱能做?”
“五十個?”
“可不就是五十個!”
“哎喲喂,魏云哲,你小子這筆買賣做得可以啊。”孟紹原叫了起來,舉起酒盅:“這買賣,賺大發了,賺大發了,我敬你,我敬你!”
魏云哲笑著喝了一盅:“這五十個學生,我可是當寶貝似的領回來的,白天呢,帶他們一起訓練,晚上呢,讓他們叫我們的隊員文化知識。別說,這些學生懂的真多,國文就不必說,還有什么數學、物理、化學,還有幾……幾……幾什么來著?”
“幾何。”
“對,對,幾何。”魏云哲忙不迭地說道:“更加厲害的是,他們中的不少人和你一樣,都說得一口好外國話。我讓他們找簡單的教給隊員,沒準將來能夠派上用場。老大,不瞞你說,但凡只要我有空了,我也會去學習。”
“好,好啊。”孟紹原贊不絕口:“這是我今天聽到的最好的消息。這些學生不是寶貝,而是珍寶,無價之寶。他們有文化、年輕、一腔熱血,你可得給我好好的看住了。”
“放心吧。”魏云哲點了點頭說道:“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讓這些學生去打仗的。至于其它的游擊隊,都是雜牌,我基本不和他們來往。四路軍的人倒是派人來找過我幾次,態度非常客氣,但我想他們是那邊的,也不敢過分深交。
不過有件事我得和你匯報一下,有次,他們在無錫的一個什么政委得了瘧疾,沒有特效藥,找我求助,我想著,大家都是抗日的,不光給了他們藥,還順帶著資助了他們一批彈藥。老大啊,這事情,不算犯家法吧?”
“不算,不算。”孟紹原情不自禁的壓低了聲音:“但這事得悄悄的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問心無愧,可是有些小人就未必這么想了。”
“明白。”
“王精忠那里呢?”
“哎喲,這小子現在風光啊。”一說到王精忠,魏云哲就笑了起來:“他太湖游擊大隊總司令王精忠,現在誰不認識?‘船從太湖過,先問王爺肯不肯’。惹到這小子不高興了,他是什么船都敢劫啊。過年的時候,好家伙,他派人居然給我送來了三船的年貨。”
孟紹原早就知道王精忠是未來的“太湖之王”,風光無限,運氣奇好,按照自己以前讀的里的說法,他是自帶“主角光環”的人。
你想,日本船都得向他交保護費,這得多霸氣啊?
“有次,他把日本人的一艘運糧船給劫了,日本人急眼了,要對太湖進行掃蕩,他呢?讓主力往太湖里一藏,自己帶了幾個人,大搖大擺的進了無錫城,酒足飯飽,讓人拿來筆墨,在酒店里寫了歪歪扭扭的幾個字。您猜那是什么?‘王精忠到此一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