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圣殿,蠻夷大軍,一世血債……果然回憶這種東西要不得,剔除掉最好,否則容易撼動心神,影響修為。”
范刀閉著眼睛說話,語氣變得平淡,好像對那滅族之仇不曾在乎。
然而常生卻能感知到范刀的眼皮下有一層水霧在泛起又蒸干,泛起又蒸干……
“看來他沒說謊,他并不知道赫連穆是圣殿的人。”常生在心里暗道,他始終在觀察范刀,分析對方所言的真假。
其他的無法保證,倒是與草原圣殿有滅族之恨這件事,應該不會作假,否則也用不著以靈力蒸干淚痕。
沒想到范刀居然與草原圣殿有著如此深仇,常生倒是同情起對方幾分,不過同情歸同情,防備還得繼續防備。
常生:“那塊青布從何而來。”
范刀:“什么青布?儲物袋里那塊?撿的唄。”
常生:“何處撿的,還有沒有。”
范刀:“不知道還有沒有了,就在那撿的,草原廢墟。”
說著范刀一指遠處,能看到在夜幕里的草原出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景觀。
黑夜籠罩的大地上,接二連三的浮現出星火,那些星火高低起伏,好像鑲嵌在草原里的星辰,在夜晚看去很是美麗。
美麗的景致,通常都帶著絕險,大地逐漸現出了開裂的豁口,里面烈焰升騰,仿佛地底藏著巨大的火爐,即便隔著極遠,都能感覺到熱浪撲面!
“圣殿廢墟,原來這里就是草原中的絕險之地。”常生的目光里現出深深的忌憚。
盡管看不到全貌,但燃燒著星火的地帶絕對是南州首屈一指的險地,連鐘無隱那等元嬰老怪都能隕落其中。
“廢墟里一定藏著好東西,否則七個元嬰老怪也不會聯手去冒險,就是不知道他們中有沒有人得手。”
范刀望著遠處的地火區域,瞇著眼睛說道:“我在剛剛結成金丹的時候就來過草原,認為當年的修為能替家人報仇雪恨,結果只殺掉一個同階的圣殿金丹,就被更多人圍殺逃亡,慌不擇路之下逃進了草原廢墟,這才甩掉追兵,當時差點死在這里,好不容易才走出廢墟,那塊青布就是當年在廢墟里所得。”
范刀對草原廢墟的忌憚,比常生還深,因為他親身經歷過那種被烈焰包圍的恐怖,每每提及都覺得后背發涼。
沙舟的速度很快,但草原廢墟幾乎無邊無際,占據了極大區域,飛了半天時間才徹底看不到廢墟里的火光。
“真去嶺北啊,有什么重要的東西非得去嶺北才能得到。”
天光漸亮,范刀臉色發苦的看著越來越近的嶺北,道:“別說我沒提醒,你的斬天驕之名就是在嶺北而起,死在你手里的嶺北高手數之不盡,真要讓嶺北修真界知道你斬天驕到了,怕不得滿天下追殺你。”
“怕什么,怕了還叫斬天驕么。”常生淡淡一笑,笑容有發苦。
說起這世間絕險,還有什么比得上千云宗的連番絕險,嶺北再危險好像也比宗門安全得多。
足不出戶,就能體驗天下絕險,這種待遇恐怕只有千云宗的小師叔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