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
謝瑯接著又道“真是奇怪,夫人你這般野心勃勃,要半年爬上去的人,怎么會選督查院這樣清苦的部門呢”
“是衛氏的意思,還是你自己想考的”
衛瑾瑜到底沒忍住冷冷回“怎么,世子如此關心我的前程,是覺得我擋了誰的路,或者是搶了誰的風頭么”
謝瑯奇怪“你為何會這般想”
衛瑾瑜冷漠想。
這不是明知故問么。
他忽然不想說話了,便不再搭理此人。
衛瑾瑜閉上眼睛,雖然那處還有些隱隱不適,然身體上的松快也是實打實的,很快便沉沉睡去。
謝瑯反倒幾乎一夜沒睡著。
一則是在想衛瑾瑜那句沒頭沒尾的話。
二則是,在認真思考他們之間的關系。
他想要他,想和他糾纏一輩子。
然而這個人,似乎總對他懷有莫名的敵意。回到最開始那個問題,這樁賜婚,最吃虧的難道不是他么,怎么他反倒總鬧那么大的脾氣。
謝瑯越想越郁悶。
一直熬到三更天,方勉強睡去。
“謝瑯我實在走不動了,你自己試著,走一走,好不好”
混混沌沌間,一道模糊破碎的聲音,突然在耳畔回蕩起來,與此同時,心口亦仿佛被利箭洞穿一般,一陣劇痛。
“謝瑯謝瑯。”
那聲音甚至帶了哭腔。
謝瑯驀得自睡夢中驚醒,心臟狂跳不止,后背全是冷汗。
謝瑯。
這世上,誰會叫他謝瑯。
陌生人不會以這種生疏又委屈的語氣叫,有點交情的朋友都會以字稱呼他。
是誰在喊他,無緣無故,他腦子里怎么會冒出道這樣的聲音。
手掌忽觸到一道冰涼之物。
謝瑯低頭,挪開手一看,才發現是那日在大慈恩寺里花了十兩銀子抽的那根簽。他覺得有趣,沒舍得仍,才隨手擱到了枕頭下面。
方才他手指壓著的正是那一句“以身為祭問鬼神。”
次日,衛瑾瑜要去督查院報道,謝瑯則要進宮向天盛帝稟報春狝事宜,兩人俱天不亮就醒來。
衛瑾瑜要起身下床,發現謝瑯還杵在外側,沒有起身的意思,不由皺眉。
“勞煩讓一下。”
謝瑯本抱臂沉思,聞言笑著一挑眉“還難受么要不要我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