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林硯按著男人的肩膀,俯身在他耳邊警告,“后果自負。”
林硯松開手,起身站直,走到了另一邊。
陸羈被留在原地,他還維持著這個姿勢,肩膀上好像還有青年留下的指痕。
良久,他垂了眼,藏住黑眸里翻滾不息的激烈情緒。
此時此刻,他滿腦子都是方才青年說話時的語氣和聲音,他抓住他肩膀的力道,他的指尖,驚鴻一瞥的腰部,打架子鼓時的神情。
陸羈素來都是上位者,家世和本人的能力賦予了他掌控者的本能,但這一次,他被林硯以“被掌控”的動作所壓制了他感到無法避免的挑戰,以及某種微妙的心情。
意外與驚訝,淺顯的喜悅,不易察覺的驚艷和興奮,又帶著難以抑制的毀滅欲,壓制欲。
他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感覺。
自從有記憶以來,由于父母之間沒有感情,他很小的時候母親就不在身邊,和父親貌合神離,陸羈父親又是個典型的大男人,盡管身居高位,但也大男子主義,對獨生子也疏于教導。
陸羈是被院子里的人給捧大的,他家世夠好,什么都唾手可得,因此對什么都不耐煩,他很少有做完一整件事的耐心。
但此時此刻,他卻完整地回想著自認識林硯以來的每一個細節。
方才,青年的神色不像是生病或者中毒,他臉色泛紅,看起來在極力壓制一些東西,陸羈不敢細想。
他只覺得,那雙琥珀色的眼瞳眼尾洇紅的樣子,很惹人心疼,也很欲。
林硯站在石堆的另一邊,大口地作著深呼吸。
還好陸羈停在了那邊,沒跟過來。
林硯往后靠在了石堆上,后背被突出的小碎塊壓的生疼,但他此時需要這種疼痛來克制住自己的本能。
青年彎腰撿了一塊鋒利的碎石塊,用力握在掌心,這才感覺恢復了神智。
林硯沒想過自己會落到這種光景。
一個路人玩家吃了效用等同于春藥的紅果子,單獨和攻待在一起,什么花家情節展開。
他慢慢地坐下來,把臉埋進膝蓋上。
那邊的陸羈搖了搖頭,把這種奇怪的想法甩在腦后,想起剛剛青年的神色,他沒有貿然走過去,只是低聲問“你還好嗎”
林硯沒回答,在他忍不住又想往那邊靠的時候,青年抬起埋在膝蓋的臉投來一瞥,立即讓他止住蠢蠢欲動的腳步。
林硯原本的樣子盡管也帶了幾分欲,但更多的是純,可這會兒他嘴唇殷紅,眼尾泛著桃花般的粉,看起來艷麗至極,惹眼的要命。
明明沒有吃那莓果,但陸羈的心臟卻莫名地狂跳起來。
“讓我單獨待一會兒。”
青年緩慢但清晰地說。
另一側的山下,官方和私人的救援隊已經緊急登山。
這突如其來的山洪暴發很棘手,但更
要命的是幾位大少爺尤其是陸家少爺也在山上,
這就從“棘手”成了“要命”。
段辭他媽在看到暴雨信息后發消息幾個小時不回,
就知道多半是出了事。
在接到警報之后,救援隊已經搶在第一時間上山搜尋,數架直升飛機打著大燈在林間搜索。
幾支救援隊兵分三路,舉著的探照燈幾乎要將整個山頭照亮。
為首的救援隊隊長好不容易在山腰的一棵樹下找到了其中的一人,正是段辭。
段辭人沒事,就是腿部和手肘有些擦傷,全身臟兮兮的,臉上全是泥土,像條落水小狗。
已經是凌晨了。
落水小狗扒拉著救援隊隊長的衣服,很有禮貌地求助“謝謝你們,但是我還有四個朋友不見了,你們有找到他們嗎”
“還沒有,正在努力搜尋,請你放心。”
救援隊隊長示意后面的人抬著擔架上來,被段辭婉拒了“我沒什么事的,可以自己走路。”
他的手機遺失在了逃跑的時候,問別人借了手機,撥了個電話給他媽。
他媽已經買機票在往這邊趕了,被段辭三言兩語安撫住,他邊心不在焉地和段母視頻,邊擔憂其他人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