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長蘭你干什么”甲室的人扶起同窗,對杜長蘭怒聲詰問。
崔遙抱起杜蘊趕到杜長蘭身邊,啐了一口“你還讀的圣賢書我呸。你看看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宋越也道“蘊兒的伙食費,長蘭按成人交的,占哪門子便宜了。”
陸文英猶豫片刻,還是站到杜長蘭身后。甲乙兩室的學生雙雙對峙,涇渭分明。
甲室的人一愣,杜長蘭竟然交了杜蘊的伙食費
那就不存在占學堂便宜了。
付令沂面子繃不住,指著杜蘊道“那他入學堂也交了束脩不成。”
“我去你爹的。”杜長蘭破口大罵“那是老子親自教的。先生給我兒子特意打造的桌椅,老子都是另外付費的。”
當初杜長蘭其實提過交杜蘊的束脩,被嚴秀才冷著臉趕出書房。杜長蘭這才作罷。他做事素來不愿落人口實。
甲室的學生氣了個倒仰“你你一個讀書人,張口閉口老子,你有辱斯文啊你。”
杜長蘭雙手抱胸,目光倨傲冰冷“我這都是輕的,總比人模狗樣好。”
付令沂怒火中燒“你罵誰呢。”
“罵你。”杜長蘭指著付令沂,眼中的狠辣熾烈如火“夠不夠清楚,夠不夠明白。”
付令沂雙目充血,他一把推開同窗沖向杜長蘭,兩人距離如此近,付令沂又突然暴起,所有人都覺得杜長蘭躲不過。
“爹”
一片混亂中,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叫伴著陶碗破碎聲直沖云頂。
然而結局卻與眾人想的不太一樣,誰也沒看清杜長蘭是怎么動手的,付令沂整個人就摔去院中。而杜長蘭沒事人一樣立在小廚房門前。
正午的陽光炙烈,他高挑的身影被映的像一座巨大的石像,無悲無喜,卻給人莫大的壓迫感。
眾人被杜長蘭冷森的氣勢所鎮住。
杜蘊眼中的淚落下來,朝杜長蘭張開雙手,“爹,爹”
他半個小身子都探了出去,崔遙差點抱不住他。
杜長蘭接過兒子,小心拍哄,小孩兒感到安全感,趴在他爹肩頭嚎啕大哭“不要欺負我爹,我不吃南瓜了,我不吃不吃了”
甲室的學生面上一熱,這哪是南瓜的事兒。
“沒事了,爹在呢。”杜長蘭仔細給兒子擦淚,抱著人來回哄,那溫柔似水的模樣,與之前的冷厲簡直判若兩人。
若非親眼所見,他們定是不信的。
大抵是見杜長蘭氣勢退了,一名甲室的書生上前,“我等同在學堂念書,便是同窗,杜兄何必如此刻薄寡恩。”
面對如此直白的指責,杜長蘭卻未生氣,而是問他“你叫什么”
對方以為杜長蘭記恨,像話本里即將被迫害的忠臣一般,他理了理衣袖,挺直胸膛拱手道“在下姓陳,單名一個芨。”
杜長蘭“噢”了一聲,冷不丁道“以后刮風下雨,我一定離你遠遠的。”
眾人莫名,他們這在說正事,杜長蘭扯什么云啊雨的。
陳芨更加認定杜長蘭在發瘋,他矜持頷首,一副大度不與人計較的模樣。誰知杜長蘭幽幽一句“我怕雷不長眼,也劈了我。”
在場反應快的人低下頭,崔遙毫不客氣的哈哈大笑,指著陳芨道“付令沂欺負三歲稚童你看不見,羞辱同窗看不見,這會兒被收拾了,你要講道理了。你裝什么理中客,偽君子。”
陳芨面上臊的通紅,他何時被人如此踩過臉皮,也顧不得留情了,譏諷崔遙“若你的學識有你的嘴皮子那樣厲害就好了,連甲室都升不了的人,注定是地上泥塵,吾與爾等計較,不過是自降身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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