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隆科多的關系,四爺與岳興阿關系只能算得上熟識,算不上親厚,如今四爺聽岳興阿說起家中瑣事,只道“舅舅并非蠢笨之人,但愿他只是一時糊涂。”
岳興阿可不似隆科多一樣不知深淺,在四爺跟前敢放肆,他說話是小心又謹慎。
正好十二爺前來找四爺,四爺便先行離開了。
這下,只剩下弘晝與岳興阿兩人,弘晝便問道“表舅,舅婆經昨日之事,心情可好些了”
“上次我就聽舅婆說起過她院子里廚子做的酥油鮑螺好吃,回來之后我就一直念念不忘,沒想到舅婆還記得這事兒了。”
“您回去與舅婆好好道謝,勸舅婆好好養病,莫要與那等小人一般見識。”
從岳興阿的言語中,弘晝覺得這是個可以交好之人,畢竟他是隆科多福晉親自教出來的兒子,總比李四兒教出來的玉柱要強上許多。
更別說經過昨日之事,想必隆科多可不敢再像從前一樣寵著李四兒母子,那是不是說,隆科多很快就會立岳興阿為世子
既然隆科多這條路走不通,那就走他兒子這條路好了。
弘晝也知道岳興阿如今在朝中官職不高,卻想著這人大概也有飛黃騰達的一天,帶著七分真心,二分利用之意,與岳興阿套起近乎來。
岳興阿本就對弘晝心生感激,兩人說了大半個時辰的話,是愈發親近起來。
等又過了幾日,弘晝甚至還親自帶著禮物前去看了看隆科多福晉。
四爺自是沒去的。
弘晝是趁著四爺不在家,要納喇星德帶他過去的,納喇星德到了佟佳府門口,這才驚覺不對,卻已經遲了。
弘晝像不知道隆科多與李四兒已對他恨之入骨似的,大搖大擺走了進去,先是去看望了隆科多福晉,見隆科多福晉氣色好了許多,這才放心。
他更是要岳興阿帶著他在院子里好生轉了一圈,畢竟上次他來的匆忙,根本就沒有好好領略佟
佳府的風光。
這一路上,他又聽岳興阿說起了很多。
比如,李四兒被那兩個教養嬤嬤調教一番后,是老實了不少,不僅日日前去給隆科多福晉請安,更是侍疾起來。
尋常人家的侍妾侍疾,不過是裝裝樣子而已,但李四兒的侍疾,那可是真的侍疾,親自給隆科多福晉擦身喂藥,端茶遞水她做這些事的時候,那兩個教養嬤嬤還在一旁盯著,別說有言語上的不敬,但凡眼神里流露出不耐煩來,那就又是手板子伺候。
又比如李四兒當日雖與隆科多狠狠鬧上了一場,但這些日子她也知道唯有隆科多能救她,與隆科多伏低做小認錯,兩人歷經磨難,感情更甚從前。
只可惜,隆科多眼睜睜見著李四兒受苦,也是于事無補,是心痛不已
說起這些事兒來,岳興阿心里便是一陣痛快,臉上的笑是藏都藏不住“你不知道,阿瑪幾次問了過那兩位教養嬤嬤何時回去,只說李氏的規矩已經學的很好了。”
“可你猜那兩位嬤嬤怎么說說是當日皇上說了,李氏的規矩學的好不好阿瑪說了不算,得額娘說了才算數,額娘說叫她們回去,她們才能回去。”
說到這兒,他臉上的笑意更甚“自李氏進門后,阿瑪再未對額娘和顏悅色過,為了李氏,他難得求到額娘跟前。”
“可額娘卻反問他,難道我佟佳府上連兩個宮中出來的教養嬤嬤都養不起了嗎索性就讓她們一直住下吧。”
“當時我正好在場,瞧見阿瑪臉色比吃了蒼蠅還難看,心里別提多開心了。”
“額娘出身覺羅氏,一貫是個好性子的,若非被阿瑪與那李氏逼得苦不堪言,又怎會愿意將兩位宮中出來的教養嬤嬤留在府中這事兒傳出去也會惹人笑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