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中隱隱帶著責怪之意。
耿側福晉柔聲道“王爺,妾身與弘晝也是擔心您身子吃不消,自您入朝之后,您瘦了不少不說,更是憔悴了許多。”
弘晝也跟著點點頭,他想到歷史上的雍正帝殫精竭慮,繼位沒多少年就駕崩,下定決心不能叫這等情況發生,便道“額娘說的沒錯,就算天塌下來,也有個子高的頂著,您若是累病了,您得抽時間養病不說,我們也會擔心的”
“磨刀不誤砍柴工,這道理連我都懂了。”
四爺搖搖頭,頗有些無奈。
他沒與任何人說,通宵達旦、不眠不休對他乃說是常事,若是困了累了喝上一盅濃茶或聞一聞鼻煙壺,就又有了精神。
但今日對上弘晝和耿側福晉,心知他們關心自己的身子,也不好出言訓斥,只想著以后來緩福軒得小心些。
很快,耿側福晉就帶著梅兒將吃食擺了上來。
桌上有辣腳子姜、茭白鲊、鏡面糕、肉線條子、梅魚干等等,瞧著就叫人覺得胃口大開。
四爺看到這桌上的美食,有種想與耿側福晉喝上幾杯的沖動,自他領了差事之后,就再沒小酌幾杯的空閑。
當然,這個念頭只是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很快就被他甩開了,緊趕慢趕吃完晚點,他就步履匆匆去了外院書房,臨走之前更是不忘與弘晝母子道“如今圓明園已搭理的差不多,從前皇阿瑪就去過圓明園一次,當初該歸置的都已歸置好了,如今不過又添些補些,弘晝你經常跟在皇阿瑪身邊,對皇阿瑪的喜好有所了解,明日你們就先搬去圓明園住著,若有什么不好的得趕緊與我說。”
弘晝自是求之不得。
等著四爺離開之后,他更不忘與耿格格道“額娘,我原先只覺得哥哥對自己太狠了些,可如今看來,哥哥這性子簡直與阿瑪一模一樣,哥哥是念起書來拼命得
很,阿哥是當起差來拼命得很,簡直就是拼命三郎父子組。”
“前幾日阿瑪考問我們功課時,還有高公公進來問話,連圓明園的花木,熏香,甚至碗碟,阿瑪都要親自過目。”
說著,他更是伸出手比劃起來“您是不知道,光是這碗碟的冊子都有這么厚了,阿瑪一頁頁的翻看,便是阿瑪一天有二十四個時辰,只怕也是不夠用的。”
“唉,真是心疼高公公蘇公公他們,他們在阿瑪手底下當差可真是辛苦。”
耿側福晉笑道“是了,我瞧著王爺瘦了不少,連帶著蘇公公也跟著瘦了些。”
弘晝附和點了點頭。
想著跟在四爺身邊當差的人的確可憐,好在他這個兒子當的還是挺幸福的。
吃飽喝足的弘晝洗澡之后就去睡了。
翌日一早他就開始收拾起東西來,雖說他們一行前去圓明園住不了多少日子,可他要帶的東西卻不少,像什么弓箭啦,彈弓啦,玩具啦別說香櫞要帶上,就連橘子和它的貓窩都沒忘記。
到了出發這一日,就數弘晝的東西最多,甚至比福晉的東西都多。
可如今誰都不會說什么,甚至還有小太監為了搶奪替弘晝搬東西的機會爭起嘴來。
不得不說,弘晝雖愛財如命,但他喜歡銀子是一回事,體恤奴才們又是另一回事,一貫對奴才們出手不小氣,小太監們替他搬東西,他肯定是會給賞錢的。
弘晝剛與弘歷爬上馬車,就透過車窗看到弘時扶著鐘氏緩緩走了過來。
自得弘晝“提醒”后,鈕祜祿格格與耿側福晉關系是愈發好了,今日四人是同乘一輛寬敞的馬車,瞧見這一幕,耿側福晉下意識皺皺眉“皇上要去圓明園,三阿哥竟將鐘氏也帶去了這,這叫什么事兒”
她乃當額娘的人,打從鐘氏進門后她就想過了,若以后弘晝也做出這等寵妾滅妻的事情來,她是頭一個不答應。
鈕祜祿格格嗤笑一聲,笑容里滿是鄙夷“這有什么稀奇的如今三福晉尚未進門,三阿哥院子里的奴才可都將這鐘氏當成了正經夫人。”
“你從三阿哥對鐘氏的態度就能瞧得出來,他對鐘氏可不像是對侍妾,像對祖宗似的。”
“今日三阿哥要將鐘氏帶去圓明園,我可是一點都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