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上前叩門,自報了家門。
守門的小太監連忙將此事稟于弘春。
弘春是老十四長子,如今已將近二十歲,于三年前成親,如今阿瑪被幽禁,府中上下皆是他在拿主意。
不過短短幾日的時間,東奔西走的他就已生了一嘴膿泡,一聽說弘晝來了,沒好氣道“滾滾滾,要他滾,這小崽子這時候過來定是沒安好心。”
“我看他這時候過來定是耀武揚威的,要他快點滾蛋”
弘明也是附和道“對,讓他滾蛋,我看他們一家子沒一個好人。”
恰好弘暟也在這里,忙道“定是弘晝堂弟前來幫我們的”
只是他這話還沒說完,弘明就一個不悅的眼神掃了過去“呵,我看他就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從前你與他來往過密也就罷了,難道如今還想與他有
什么來往”
“當日若不是四伯在皇瑪法跟前添油加醋,阿瑪怎么會落得這般境地
即便是性子莽撞如老十四,也不會當著一眾孩子說自己出言不遜,只將這事兒含糊帶了過去。
所以弘春等人就覺得這事是四爺在搗鬼。
弘暟縱然幾年與弘晝沒什么來往,可仍覺得弘晝并非這等人,連忙開口辯解。
只是如今府中上下皆是弘春說了算,他的話根本不作數。
很快小太監就迎了出去,只委婉說主子們有事,不見客。
既然軟的不行,那就只能來硬的了。
弘晝也不想將兩家之間關系鬧得更僵,可他已經先禮后兵,便強硬道“不見客你可是與弘明堂兄說了我是來見十四叔的,不是見他的”
“我剛從宮里頭出來,是奉皇瑪法之命前來見十四叔,你確定弘明堂兄還要攔著我”
“若這事兒傳到皇瑪法耳朵里去了,我看你們這一家子的日子會愈發難過。”
今日他使的是激將法,自然要表現的要多張狂就有多張狂。
小太監一聽這話果然嚇得瑟瑟發抖,連忙又去找弘明。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這小太監又重新迎了出來,恭恭敬敬道“弘晝小阿哥,您既是奉皇上之命前來見我們大將軍的,那您就跟奴才來吧。”
弘晝就跟著這小太監穿行于蕭條落寞的府邸,終于到了外院。
這小太監剛到了院子門口,死活卻不肯進去,只留下一句“大將軍就在里面”的話,就落荒而逃。
弘晝忍不住嘀咕道“這是見了鬼不成”
身為一個有禮貌的好孩子,他到了書房門口敲了敲門,卻無人應答。
他想著老十四如今被幽禁在府,應該也不會去別的地方,便推門走了進去。
誰知道他剛推門,卻見著一個白瓷花瓶徑直沖著自己飛了過來。
好在他反應靈敏,頭一偏,那白瓷花瓶擦著他的耳朵飛了過去,繼而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弘晝是心有余悸,強撐著笑道“十四叔,您不愧是帶兵打仗的大將軍,準頭真的是好得沒話說”
“幸好我躲得快,不然只怕我這小命今日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老十四仍穿著回京當日的那件衣裳,衣裳上沾著泥點和污跡,他更是胡子拉碴,雙眼猩紅,看到弘晝愣了一愣“弘晝,你怎么來了”
他與四爺不對付歸不對付,但也知道,那都是大人們之間的事,與孩子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