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見他面上的怒氣與不耐煩褪去了大半,覺得他這十四叔并不是什么壞人。
人吶,都是有自己的立場的,不能說與自己立場不一樣的就是壞人。
弘晝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會戳他這十四叔的心窩子,可沒辦法,他留在京城才是愈發危險“十四叔,我怎么就不能來了今日我進宮去看過皇瑪法了,皇瑪法準我來看你的。”
提起
皇上,老十四面上有種近鄉情怯的神色,遲疑道“皇阿瑪要你來看我的”
弘晝點點頭,雖面色含笑,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十分殘忍“對啊,今日我前去給皇瑪法請安,皇瑪法說起你您來,直說您向來是個要強的性子,經此打擊肯定是一蹶不振,只怕從此就廢了。”
他眼見著老十四面上的神色一黯,想著老十四與皇上真不愧是親生父子,明明都是在意對方的,卻偏偏要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我聽到皇瑪法這話自然不認同,您多厲害啊,從前立下戰功赫赫,可見是個十分厲害的人。”
“但皇瑪法卻說不可能,他還說您從小就心高氣傲,如今受了這等打擊,不會再去西北不說,以后怕是會渾渾噩噩過日子。”
激將法也是要大有講究的。
要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
今早上他之所以沒將自己的計劃告訴皇上,自然是想先下手為強,充當好人。
畢竟嘛,皇上與老十四是親生父子,不會有什么深仇大恨。
想及時,他覺得自己真是聰明,但面上卻是半點不顯露出來“我本來覺得皇瑪法說錯了,非纏著皇瑪法要錢來一探究竟,可如今看到您這樣子,我覺得皇瑪法的話好像沒有錯。”
\"您這樣子,別說像威風赫赫的大將軍,瞧著,瞧著像西北的難民似的\"
老十四并不蠢笨,可比起四爺和老八來,卻是差遠了。
他一聽這話頓時恨不得一蹦三尺高,連聲道“皇阿瑪當真這樣說的”
他瞧見弘晝誠摯點了點頭,是愈發生氣,更是氣的微微有些發抖起來“皇阿瑪,皇阿瑪如何能這樣說我難不成因我說錯了幾句話,做錯了一件事,就將我從前的功勞全部抹去了嗎”
“離開西寧之前,我想著不管京中局勢如何,我總是要回去的。”
“京城容不下我,西寧卻是容得下我的。”
“難道皇阿瑪對我像大哥他們一樣,要將我關一輩子嗎””
弘晝知曉他已經中計,是悵然若失道“可十四叔,您這樣子別說皇阿瑪不放心讓您回去西寧,就連我瞧了,都覺得擔心得很”
“當初西寧那些將士們擁護您,敬佩您,是覺得你是他們的統帥,有勇有謀,更因您可能被立為太子。”
“但如今我阿瑪已被立為太子,您就算去了西寧,這日子也不會如從前一樣。”
“我看還是算了吧,您就好生呆在京城里。”
“雖說您惹了皇瑪法生氣,但皇瑪法卻不會缺您吃的喝的穿的,像大伯那樣被關一輩子,其實也挺好的”
老十四聽了這話是愈發生氣“弘晝,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你與京城那些酒囊飯飽之人想的一樣,覺得在西寧,身份高貴就有用了”
“我告訴你,戰場上只講軍功”
頓了頓,他更是道“我也知道,西寧的確也有那等捧高踩低,跟紅頂白之人,若是他
們對我不服氣,那我就以軍功叫他們服氣
弘晝聽的是連連點頭,道“十四叔,您說的太對了。”
如今他愈發覺得以老十四這執拗的性子,若是留在京城,是遲早會與四爺撕破臉的“可是您別忘了,皇瑪法講您軟禁了起來,您就算想去西寧也去不了要知道,如今皇瑪法還在氣頭上”
本來慷慨激昂的老十四聽聞這話,果然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