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逾白卻說“今天城隍廟會,外面很熱鬧,不想出去轉轉”
紀珍棠搖頭“我最不喜歡湊熱鬧。”
他有點稀奇。
她站在晚風里,陷入一種等他發話又進退兩難的境地。
鐘逾白想起一句歌詞外向的孤獨患者有何不可。
“我很想,可惜缺個導游。”
他說著,將她這頭的門推開,邀請她上車的意圖太明顯。紀珍棠無奈笑了下“好吧,那我給你當人工gs。”
鐘逾白莞爾“有勞。”
城隍廟在青大附近,紀珍棠來玩的次數也不多。
去的時候她絞盡腦汁地在想,要怎么帶鐘逾白去逛那些七零八落的小商鋪才顯得合理,到場地才發現自己想多了,人家說缺導游是借口,當真的人多傻氣。
跟著鐘逾白到一個茶樓。
隨他往階梯上走。
鐘逾白黑襯黑褲,雙手都抄在兜里。她在身后,充分地欣賞著男人寬闊的肩與修長的腿。
在茶餐廳最寬敞的包間落座。
她將窗簾掀開些,看外面熙攘的集市。
茶樓占地很高,她站在一個獨特的視角,在中軸線上,俯瞰整個廟會盛景。
底下的人都小小的,花市如晝,花紅柳綠,整個街面擁擠不堪。她看不清那些人的臉,但好像又覺得,每個人都和她如此相似。
“我也不喜歡熱鬧,所以習慣這個位置。”鐘逾白疊腿靜坐,開口和她解釋,“沒有打擾,也能賞一賞風景。”
他一句話,看似把她拉進了同盟軍。
可他們天壤之別。
她不喜歡熱鬧,是內心討厭交際,他喜歡這個位置,是為登高望遠,顧得到全局。
背道而馳的思維方式,孤僻的靈魂卻在這一片清凈的地方小小地嵌合。
鐘逾白坐了會兒,閑適風雅,腳下吵吵嚷嚷快擠翻天,而他的面前,杯中的水波卻紋絲不動。
“哇,你這樣特別像古時候,坐擁三千繁華的皇上。”紀珍棠在窗前眺望了一會兒,忽的回過頭跟他說了這么一句。
鐘逾白平平一笑,接了讓她摸不著頭腦的兩個字“你呢。”
紀珍棠想了想,站到他一側,有模有樣地說“我是給你扇扇子的小丫頭,或者總管大太監,也可以是拿一個紅纓槍的大將軍,或者是”
還有其他的可能性,被她突如其來的邊界感打斷在口中,紀珍棠沒有說下去。
鐘逾白卻替她開了口“我的貴妃。”
她一驚,面紅耳赤地嘟噥“這,不太好吧。我我我還是當太監吧。”
他淡淡笑著,斂目呷茶,沒有說什么。
紀珍棠坐窗前,托腮看底下風景,看著她骨骼優越的側臉,被風卷起到鼻梁的碎發,泛著一點發色里自然的金光。
鐘逾白瞇眼看她,微微沉醉,又想起一句詞顛倒眾生,吹灰不費。
“有什么煩惱”鐘逾白問她。
她告訴他“我創了一個賬號,可是沒有粉絲,費心盡力做的創意一天只有幾個點贊。”
他問“有多少粉絲”
“300。”
“可以填滿五個教室,這么多人喜愛你,還不快樂”
“可是我的班長有3000,他的粉絲可以填滿50個教室。”她悶悶不樂。
鐘逾白認真地想了一想對策,提議道“我給你買到三萬,是他十倍。”
紀珍棠哈哈一笑,但笑過,又憂愁地托著下巴,搖頭“那都是假的,不是真的喜歡。”
她呆呆看著底下被家長領著買團扇的小朋友。
鐘逾白也隨她看了一眼,告訴她“往好處想,流水不爭先。”
她知道,爭的是滔滔不絕。
他說著,拿手機處理消息,半分鐘后又擱置下。
紀珍棠偷偷看他表情“我是不是有好多的負能量,你會不會嫌我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