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找她的書包。
當時丟在門口架子的紀小熊,被鐘逾白擱在了一個專屬的背包案幾上。
他問過她這個背包的來歷,她也告訴過他,是媽媽買的。
紀珍棠把包取下來時,發現桌上還有一個雕刻著小熊圖案的木質托盤,好像是為它訂做一般熨帖。
她用手指碰了碰那只托盤上可愛的小熊,心里情緒萬千,感懷地一笑,迎著朝陽走出門去。
這世界的棱角把人磨痛。
但他替她吹吹傷,叫她不哭。
鐘逾白醒來時,伸手要摟枕邊人,卻撈了個空,睜眼才發現她不在身邊。他支起身子,打開床頭放置珠寶的絲絨盒,看一眼。
里面是空的。
她帶走了那顆舉世無雙的鉆,來自于他的、百分之一的饋贈。
在盒子底下壓了張字條,展開一行字跡看來昨晚把叔叔累壞咯,怎么睡不醒不過我沒錯我應得的。
眼前顯現出小姑娘嬌俏的神韻,鐘逾白輕輕地彎了彎唇角。
要怎么說,犯困是因為半夜醒過來三次呢他一手穿衣,一手給她回復消息忘了調鬧鐘。
紀珍棠是在學校收到黃馨葵發來的好消息。
時尚周刊刊登了她獲獎的喜訊,黃總稍稍助力了一把,讓紀珍棠的獲獎作品被放在青城幾家珠寶店新品上市區兜售,黃馨葵的話語權足夠大,這點小忙也就一聲令下的事情。
但是紀珍棠開心得快不行。
黃馨葵從中牽線搭橋,自然要抽成,她沒提得直白,拐彎抹角跟她把生意講清了。
紀珍棠很爽朗只要你給我上,給我署名,打上我的品牌tag,利潤我可以一分不要。
把這件事轉告給鐘逾白,一個電話飛過去,他笑了,輕嘲“傻,有錢不賺。”
她樂壞了,還管
什么錢不錢的“鐘逾白,快告訴我你沒有從中作梗。”
他品了品“從中作梗是這么用的嗎”
“我不管我不管,我快被幸福砸暈了”電話里的大笑聲傳來,被幸福砸暈的大笑。
鐘逾白莞爾“是你厲害。”
他冷靜些,沒讓高興沖昏頭。想的是,她這個品牌,藝術認可度有了,缺一點市場認可度。黃馨葵的幫忙是好事,但把期待拔得太高,一旦結果不符,收成敵不過旁邊大牌,又容易傷透心。
他穩住她的情緒“好的開始很重要,能維持下去,也要看你的本領。”
紀珍棠了然點頭“我知道,我不會得意忘形的。我要找人拍廣告啦”
他問有沒有難處
紀珍棠知道他想幫幫她,但說他認識的演員大概都是老油條了,她不想沾娛樂圈的資源,一是因為不夠新,一是因為,一個小透明的話語權在那種拜高踩低的圈子里會被狠狠壓制。
她當然會覺得了,他鐘逾白介紹的人,誰敢說她不是
那豈不是又成為另一種不妥。
總之拿著他的通行證做事,她可以暢通無阻,但變得全然不是她自己。
話里話外躊躇了一陣,紀珍棠沒說出口的感激之外,還有一句我要是再踩著你往上走,就真的成寄生蟲了。
他們之間一貫充滿了曖昧和留白,太血淋淋的話,她終究沒有說出口。
說到拍廣告這件事,隔日在學校吃午飯時,紀珍棠收到了陳恪的消息。
他默默地通過了她的請求,但是沒有說話。
紀珍棠看見好友列表彈出提示音,一陣激動,喜形于色。
放下筷子,擦擦手,隔著屏幕就擺出誠心十足的樣子,謹慎地提起一顆要談判的警惕心。
紀珍棠給他主動發消息陳總您好,我叫紀珍棠,我們倆見過一面,你給我爸爸紀桓介紹過客戶,當然你可能不記得我了,不過不重要,冒昧跟你聯系,是想找你的太太幫我一個忙。
她發這么多,陳恪很簡潔
紀珍棠一五一十地給他講了自己的品牌的目前發展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