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長得漂亮是好事,長得太漂亮就是風險了。
紀珍棠很慶幸,媽媽熬過了那段風險。
她忽然問媽媽“你想當這里的老板娘嗎”
秦美蘭說“沒有金剛鉆,不攬瓷器活,我也有我的工作。”
紀珍棠笑一笑,按著自己
的腦袋說“好了,我現在也耳濡目染變成資本家頭腦了。”
她一偏頭,視線對上媽媽臉上那顆堪稱苦情的淚痣。雖然苦,但很漂亮。
秦美蘭淡淡地在笑。
隨后又問她一些戀愛上的細節。
紀珍棠一副說到這個我可就不困了的表情,瞬間變得昂揚起來“我們養了一只小饞貓叫狄卡,是他送給我的,因為怕我一個人會孤單,小貓毛乎乎的,就是太多毛了,不過鐘逾白有很多的機器人,機器人真是勤勞,每天一刻不停地在掃地擦地,我們都不用干活。”
“休息的時候呢,我們會去海邊走走。因為我很喜歡大海,他知道我很喜歡大海,所以我們的房子就是海景房,就像小時候看的書里的那句話,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沒想到讓我早早地實現了哈哈。”
“而且他真的是我見過最有儀式感的一個人,身上有種反差,上班的時候呢就很嚴肅,不茍言笑的,但是你很難看出來這樣一個人會特別特別周到細膩,我想不到的點他都能想到。”
說著,紀珍棠還覺得三兩句形容不出他的好,“不僅這樣,他還給了我很大的鼓勵,他以前跟我說,我會有一個豐盛的精神世界,不過好像是遇見了他,才變得豐盛的,盡管也不是什么預言,但聽起來好像莫斯烏比環,頭連著尾的感覺。”
她斟酌著,想到一個最近流行的詞“宿命感,你理解嗎”
秦美蘭沒太深入地試圖理解,但她平靜地看著紀珍棠,只是感懷萬千地想,紀珍棠說起愛人時,眼睛里有星星的,甚至像流淌著一片銀河。
而遇人不淑的美人,就要多走許多的彎路。
最終,讓秦美蘭放下防備的原因,不是鐘逾白安排的舞廳,而是紀珍棠眼底那點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的幸福。
紀珍棠喜歡說“小確幸”這個詞,指的是微小的、確定的幸福。可惜的是,女兒眼里的也幸福,她用很多年才尋得。
秦美蘭自憐又慶幸地笑了一笑,點點頭,說理解。
“平時吵不吵架”
紀珍棠飛快搖頭“那你是不知道,他的脾氣有多好,簡直像個得道高僧,能摳著佛珠說阿彌陀佛了。”
說著,她手舉在身前模仿,另一只手做出掐佛珠的動作。
秦美蘭被逗得笑起來。
紀珍棠說著,又想起一件事,猝然轉了話題“媽媽,我快畢業了,你有時間能不能去觀禮啊”
秦美蘭爽快應下“好啊。”
紀珍棠用力地yes了一聲,轉而張開手臂往海灘跑。
媽媽能夠看出,她有在緩慢地成長,會用更堅強的姿態迎接未知。然而在愛情里,她又似乎永遠只是一個孩子。
四月份,天氣漸暖。
紀珍棠這邊的學業忙得天昏地暗,反倒鐘逾白有了閑暇。
他閑來無事,一有空就鉆研菜譜,快變成廚子了,并且樂在其中地覺得這也是一種修身養性的好辦法。
當時
下廚,是被迫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上還有一點煙火氣,現在就純粹是為了興致了。
鐘逾白在廚房打雞蛋時,紀珍棠在身后出沒,盡管她腳步很輕,鐘逾白還是聽見了她的動靜,頭也沒回,輕聲問道“今天累不累”
紀珍棠還想跳過去嚇唬他一下,聞言沒再壓著步子,靠在中島臺上看他肩膀上的陽光,“蠻輕松的,我設計的鉆戒做出來了,你要不要看一看”
鐘逾白稍稍偏過頭,給她一個側臉,說道“稍等,一件一件來。”
他手上沾著蔬菜的汁水,也不好去看她的戒指。
紀珍棠等著他,同時執起旁邊一本書,快速翻了翻“好厚的菜譜啊,你是不是上年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