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走進醫院我就開始感到不對勁,首先是布下的巨型幻術這一點還可以理解,之前在指環戰期間據說也是由cedef的幻術師們負責在學校修繕時維護了外觀。
只是要藏起一滴水,最好的方式是將它送進海里。這樣的大型幻術反而給了幻術師更多可乘之機。
會這么說是因為我已經發現了偷溜進來的小老鼠。腦電波并不會戛然而止地消退,在使用過領域范圍的讀心過后,這座醫院就像是短暫打上了我的標記一樣,盡管已經開始衰弱,卻不影響殘留的意識向我發出了危險警告。
指間的“美杜莎之發”燃起火焰將聲息消匿,我在小武病房門口看見了一個用幻術將自己偽裝成醫生的殺手。
跟拉爾一起待在cedef的時候,她對我進行過不少訓練,其中只有射擊這一項從開始貫穿到結尾。
很累、也很苦。最開始是定點打靶,熟練之后就換成移動靶,最后則是飛碟靶。
看順序也知道打飛碟最難,因為考察的根本不是瞄準,而是預判,準心得持續追靶,就像打射擊游戲必須得練跟槍一樣。更不要說是在烏泱泱一大片里,找出被拉爾做過標記的那一個。
所以一旦決定出手,就絕對不能猶豫。
這是拉爾要求我死死刻在心里的教誨。
不過對我來說并沒有太多值得猶豫的地方。
我一般不會殺錯人,這個“錯”主要指代對方是否有殺心,還有動手的動機。能讓我開槍的機會真的很少,而在這本就很少的機會幾乎都是自衛。
所以。
當我確定了對方潛入的目的是要“趁亂送彭格列十代雨之守護者上路”后,直接拔出10c握在手中。
對方的手已經放在了門把手上,緩緩轉動,推開門
就像是一個被慢放的電影鏡頭,當那個殺手從我的視野中倒下,而顯露出站在窗邊的白蘭時,我腦海里迅速閃回過了某段記憶。
那是在我們分別的前一天。
“像這樣抱著緣碳感覺好安心啊。”
說這句話時,白蘭的一條胳膊環在我腰上,另一只手橫過前胸搭在我肩上,呈現出一個像抱大型毛絨玩具一樣略顯嬌俏的姿勢。
我并沒有太在意白蘭的話,只以為是什么意大利男性的事后慣常話術。
肌膚相親之后就是會產生這樣一種荷爾蒙。會讓人產生“自己跟面前這個人的心靈也貼得很近”的錯覺。
所以我敷衍地回了一句,連具體說的是什么內容都沒有記住,只記得當時自己就靠在他懷里打眠狗龍。
但白蘭接下來說的話讓我放下了sitch。
“該說是透明感嗎、還是非人感之類的緣碳身上很有這種感覺呢。”
聽見這話,我第一反應是身份暴露了怎么暴露的難道無意識之間做了什么得意忘形的事情
不會吧。檢討般回顧完自己最近的行為,我才問“怎么突然這么說。”
手順著我的肩線一直下移,白蘭抓著我的手指在唇邊親了親,聲音聽上去有點膩歪“我覺得我們是同類哦”
這個人,他說話竟然帶波浪號
我仰著腦袋,透過非常規視角打量白蘭。
白色的衣服,白色的頭發,白色的人。笑容里帶著點莫名譏誚,眼睛雖然是紫色,看上去卻接近于透明,感覺就這樣溶解在空氣里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