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虹先讓人去找跟賈璉的旺兒、興兒,又去叫醒林管家,把曹杰的事大致說了。
林管家也是大驚失色,道“這廝平日悶不作聲,看不出還有如此暴戾一面呢”
他看了眼薛虹,語氣軟和了些,道“他既做出了這事,是送官還是送給賈府,一且但憑二爺做主吧”
他這樣的老滑頭,薛虹上一世見得多了,如何會上他的當,便沉吟一會兒,故作為難道“他既是林府家奴,論理只有林妹妹可做主。只是妹妹素來體弱,如何能拿這樣污糟之事攪擾她林叔您是府里老人,從小便伺候林伯父的,不如便由您先帶人把那曹杰看管起來,一切待璉二哥好一些再說。”
曹杰現在是個燙手山芋,處理不好就是兩頭得罪。
林管家又拿暈船來推諉,他畢竟是林府下人,薛虹也不好過于難為他,便道“你只負責看管到啟程,之后如何處置他,我自會和你們姑娘商議。”
薛虹送走林管家,不放心將黛玉獨自留在客棧,看東方天色微微發白,便索性坐在客棧大堂里,派人不住地探聽消息。
清硯、洗墨請了五位大夫,都是鎮江本地名醫,天亮時,到底傳了好消息回來,說是賈璉有了些意識,能喝下湯藥了。
這時,旺兒、興兒跟著找他們的人回來了,進門先聞到一陣酒氣,又混雜著劣質脂粉氣味,縱使修養良好如薛虹,也忍不住皺了眉。
旺兒、興兒聽說賈璉受傷瀕死,登時嚇得酒醒了大半,撲在地上便求薛虹做主。
薛虹揉著眉頭,將最新消息告訴兩人,讓他們先去伺候賈璉,別的等賈璉醒了再說。
黛玉昨夜住在客棧后面一處獨院,且早早關門睡了,并不知道外面消息。
晨起梳妝過,薛虹派人送了精致早點去,約莫著她吃了飯,才親自過去,道“昨日本要讓妹妹在此休憩一天的,誰知昨夜船上出了點兒小事情,勞累妹妹早些讓人打點行裝罷。”
黛玉看他眼下一圈青色,神情疲憊,心知必有事故,便道“我昨夜睡得挺好,今兒個也有精神,便這會兒起身也沒什么。只是出了什么事情二哥不要瞞我才好。”
薛虹道“璉二哥昨日喝多了些,撞破了頭,不是什么大事。”
黛玉吩咐紫鵑等人收拾東西,然后,在薛虹身邊繞了一圈,看著他道“到底什么事情,攪得二哥徹夜不眠說出來,咱們也好參詳著處理。”
薛虹還要遮掩,黛玉正色道“二哥哥,我并不是籠里的金絲雀,只要人小心呵護,自己諸事不管。雖體力不濟,我頭腦卻還堪用,到底是什么事可是與林家的人有關”
見她如此玲瓏剔透,薛虹不好再瞞著,只得把昨夜的事兒以及自己如何處置大略說了。
黛玉點頭道“既是我府里的人犯了事,一應醫藥費用先讓林管家付了。那曹杰便讓賈府、林府的人先看管起來,等到了蘇州,璉二哥若是還不能清醒,便送官處置罷”
薛虹道“林管家暈船厲害,曹杰不如交給船上管事暫管,再讓跟璉二哥的人做個監事,等到了蘇州,一切再按妹妹說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