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附身做了個揖,惹得紫鵑、雪雁并兩個婆子哈哈大笑,黛玉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經此一事,林家下人知道了姑娘的厲害,都謹言慎行起來。
薛虹又教林管家了許多關于賈璉醉酒撞頭、曹杰看護不力的細節,在人多時散布出來,漸漸消弭了私下里的多重流言。
船再行一天,接近蘇州地界時,賈璉徹底清醒了,他聽得薛虹只是對外聲稱自己醉酒撞了頭,松了口氣。
叫旺兒請來薛虹道“好兄弟,那夜不知怎的豬油蒙了心,竟然冒犯起你的人來了,哥哥先給你賠個不是”
他整個腦袋包得大白饅頭一般,鼻青臉腫地擠出個笑,掙扎要給薛虹作揖,薛虹縱然心中有怨,也不得不笑道“二哥好生養著吧,若是這般模樣回了京,鳳姐姐一定要揭了我的皮不可”
賈璉苦著臉道“要是給她知道緣故,我何止是皮,骨頭都怕保不住呢虧得兄弟你給哥哥留臉”
薛虹只是笑笑,賈璉精神不濟,不再多說廢話,直入主題道“那個曹杰,兄弟打算如何處置”
薛虹收了笑容,淡然道“他是林府家奴,林妹妹已經做主要送官。”
“使不得”賈璉要撐著坐起,不妨傷了脖頸,“哎喲”一聲躺下,吸著氣道“使不得,找個由頭打一頓,攆出去罷了那蘇州知府解景是王家門生出身,見了官,豈不諸事敗露”
薛虹早料到他要如此說,面上卻是一副驚訝樣子“我怎么給忘了,去年給舅舅拜年,還遇到這位府臺大人呢既如此,我去找林妹妹說說,換個法子打發那曹杰吧”
他起身告辭,賈璉扶著脖子欠身,咬牙道“一定別便宜了那小子,千萬打個半死,我這輩子,還沒吃過這樣大的虧”
薛虹出了賈璉的房門,清硯眼淚汪汪地迎上來“二爺,璉二爺要怎么處置曹大哥”
薛虹拍拍他的頭,柔聲道“放心吧,你曹大哥不會吃官司了,不過挨頓打攆出去是免不了的。”
清硯哭道“還要打這兩日,又是餓飯又是挨打,命早就丟了半條了”
賈璉出了這樣大事,興兒、旺兒自知脫不了干系,便日夜找那曹杰出氣,林管家為了消解自家姑娘和賈府嫌隙,只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薛虹對這樣的事兒略知一、二,只不知這樣嚴重。
他慢慢走回自己房里,取了幾貼藥膏并一支人參,交給清硯道“這會兒子已經進了蘇州地界,等安置了林伯父棺木,設靈發喪出殯須得忙一陣子,你抽空去看著那曹杰,給他上些藥,養一養身體,挨過這一段時間,再忍頓打,也就可得自由了。”
清硯接了東西,含著兩包眼淚去了。
蘇州碼頭,已經有了林家的族人來迎接,賈璉傷重,不便見人,薛虹只得自己先扶了棺木下船。
迎面便有兩人沖上來,扶館大哭“我的哥哥哎你怎么就這樣丟下兄弟去了,撇下我那苦命的侄女兒,孤苦無依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