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也是吃驚不小,沒想到竟是這樣的事兒,正不知如何是好時,薛母帶人進來了。
原是薛虹見楊姑娘病得古怪,放心不下黛玉,特意托他母親前來照看。
守在門口的人見是薛母,自是不敢阻攔,薛母便迎頭聽見了紅爻、梁嬤嬤的話。
聽得牽扯巡撫千金秘事,薛母先轉頭喝令跟著她的人退出去,然后對黛玉道“玉兒,楊姑娘她們怕還是餓著,你去交代一聲,讓做些精致小菜預備著。”
見黛玉遲疑,薛母拉住她的手道“無妨,你去吧,這些事不是姑娘家該管的。紫鵑也出去,順便告訴剛跟著我的那幾個人,都留在門外,一個字也不許亂說”
黛玉知道薛母是在保護自己,感激地叫聲“姨媽”,又看了看神色坦然、巋然不動的紅爻,才無奈帶著紫鵑出來。
與薛母同來的有四個人,丫鬟同喜、同貴正面面相覷地站在院外,顯然沒聽明白發生了何事,見到紫鵑,都以目光相詢。
兩個跟來的媳婦垂著頭,恨不得貼在墻上。
紫鵑過去,把薛母的話說了,又對著同喜、同貴搖搖頭,扶著黛玉匆匆離開。
到二更時分,雪雁回來了,她當時在屋里給紅爻、緋玉打下手,竟沒脫出身來。
見黛玉、紫鵑剛躺下,還沒睡著,雪雁忙洗漱過了,脫了外面衣服,坐在床沿上,悄悄跟她們分享剛知道的事兒
“那楊姑娘閨名叫做婉兒,因楊大人一直想招贅上門女婿,挑挑揀揀到了十八歲,還沒找到人家。楊大人公務繁忙,又一直沒有續弦,她常年獨個兒住在內院,竟和管家的兒子互相看上了,不小心作出了糊涂事情。兩個月前肚子大了起來,掩蓋不住。原想著趁機求她父親成全他們倆,沒想到楊大人盛怒之下讓人找來打胎藥,一連給女兒灌了三碗,這才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她嘆了口氣,接著道“紅爻師父開了方子,又扎了針,說若是還不中用,明兒個要下手清理呢”
紫鵑驚呼一聲“清理什么”
雪雁紅著臉,看了眼黛玉,卻哼哼嗤嗤說不出來,干脆轉移話題道“那楊姑娘也是癡心,自個兒都那樣了,還求我們去找她的情郎,說是被打了一頓,扔出去了,也不知死活。若是她情郎死了,她便是治好了,也絕不獨活”
紫鵑嗤之以鼻“還找來做什么那人若是真心愛惜她,就該求個三媒六聘,正大光明。好好的一個千金小姐,為個下人把自己折騰得半死不活,那小子若是還有一口氣,就是爬也得爬回來”
她們倆唏噓一番,見黛玉總不做聲,俯身細瞧了瞧,似是睡著了,忙也吹了燈,睡下了。
次日午后,緋玉找了過來,對黛玉道“那楊姑娘身邊總也離不了人。偏紅爻師父每日事兒多,還要教導新來的女孩子們,其他人又不好粘手,不如單讓我一個人在那兒照顧楊姑娘吧”
黛玉憂心道“聽說那楊姑娘情況不太好,姐姐一個人處理得來嗎”
緋玉笑道“紅爻今日已經給她清理干凈了,只要安心靜養,防著發熱、出血就是了,這我還做得來的。妹妹若是心疼我,便讓雪雁和我搭個伴,遇事好替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