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勾了勾嘴角,問道“師父問我這個,是打算勸我到時候將楊嬋交出去嗎”
太乙被說中心思,也不尷尬,上前一步,道“我說了,各人有各人的命,楊嬋的因果你沒必要牽扯。”
“至于魂契那本只是標定魂魄的契約罷了,什么也不是,你只要想解,我就能想辦法幫你解掉。”
哪吒皮笑肉不笑地譏誚“師父神通廣大。”
“哪吒。”太乙沉下臉來。
“師父,”哪吒臉上的笑又瞬間散了,他道,“楊嬋我會護好的。”
“寶蓮燈的來龍去脈我已與你講過了,昊天天帝殺戮成性,六親不認。”
云華和昊天的事情非常復雜,天庭的人自己都搞不明白,何況是太乙這種遠離政治圈一心躺平修仙的人了,但是可以確定是,當年云華和昊天的關系是非常要好的。
云華作為九黎人卻自小在玄女膝下長大,受盡恩寵,眼看起來跟九黎已毫無瓜葛了,然而,在帝俊死后,天界大亂,昊天初登天庭孤立無援的時候,云華下了昆侖山。
她別過了對她恩重如山的九天玄女,毅然決然地奔赴戰場相助她鮮少見面的兄長,陪伴他也輔佐他千年之久。
這對兄妹在外人看來無論是同胞之情還是君臣之義都已做到了極致,然而他們的關系卻在一瞬間急轉直下,降入冰點,可無論關系差到何種地步,也不該是今天的結局。
“他尚且能對云華下手,云華之女又算得上什么”太乙又嘆了口氣,“他既然已經派人追殺楊嬋,那他們之間的恩怨就是不死不休的,你若執意護她,恐怕到時候我和師叔兩人加起來都保不住你。”
哪吒淡定地說“那就死吧。”
太乙皺著眉“你又要跟我說活著沒意思那話嗎”
哪吒卻回“師父,我想好了,這輩子與父母的結我不打算解了。”
太乙一愣。
“我做不到也不想做。”哪吒低下頭,頭頂上就是李家祠堂里那一具具古板又陰森的牌位,他說,“生養之恩太重,您說過,我為人的這輩子命數已經定了。”
“那就這樣吧,”他站在陰影里,被看不
見的陰云籠罩,他說,“這就是我的命數。”
dquo除了楊嬋,我都可以認命了。”
太乙驟然間沉默了。
哪吒與他父母之間的恩債終究還是成了他修行路上無法逾越的高山,掙扎至今,他已無計可施,只得隨波逐流。
沒什么意思的一輩子里,恐怕也只有他意外撿的楊嬋讓他覺得有趣了,以至于有趣到管上了從來不會管的閑事,還千里迢迢地帶著她來到乾元山山上來。
太乙妥協了。
他長長地,長長地嘆了口氣,說“罷了。”
“我會幫忙掩蓋楊嬋的行蹤,天庭的人暫時查不到這里來,但,昊天不是好糊弄的,哪吒,事情遲早敗露。”
“你要想好退路。”
哪吒點了點頭,朝太乙告謝。
哪吒出了金光洞,在道場上找到了楊嬋。
空蕩蕩的道場由青石磚鋪成,在中心處畫著太極八卦陣,陣心是整個乾元山靈氣聚集之所,哪吒兒時便主要在這修行。
受靈氣滋養,楊嬋的臉色好多了,因為上山而損壞的五臟六腑也重新歸為,身體恢復原初,一點也不疼了,除卻藍色衣裙上的血漬,乍一看,什么事也沒有。
當哪吒找到楊嬋時,她還能和說不了話的白鶴嘮起來。
哪吒不明白,這怎么能聊起來的。
楊嬋手里拿著不知道從哪里撿到的木棍,跟著白鶴在八卦陣上“踩點”,嘴里念念有詞。
哪吒定睛一看,發現她在研讀陣上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