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認識眼前的人,本不該多言,但不知為何,面前的小太監卻讓她意外得感到親近,于是終究還是說了下去。
“我來這幾天了,也沒見六皇子動過,他好像快死了。”
玉珠說著,眼淚又洶涌了起來,“我好害怕,他死了我是不是也會死尚宮居的姑姑肯定會說我沒有照顧好六皇子的。”
“什么”祝卿梧聞言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還記得上一世堂溪澗身上的傷雖然看著厲害,但終究是皮外傷,要不了命。
怎么會突然這么嚴重
難道是因為上一世有自己照顧才沒事,而這一世自己調到了花房沒人照顧他,所以竟然危及到了性命
祝卿梧正想著,袖子突然動了動。
他低頭,然后就見玉珠可憐兮兮地扯著他的袖子,正眼巴巴地望著他,“太監哥哥,我該怎么辦我去御藥房找了大夫,但他們根本不理我,我也沒有辦法,六皇子如果出了事我肯定也會死的。”
祝卿梧聞言,連忙安撫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認真保證道:“別怕,哥哥不會讓你有事的。”
祝卿梧說著,牽著玉珠起身向里走去。
離檜宮和往日一般冷清,祝卿梧調到花房后,敬事房竟然沒有給這里再補一個太監,而是只送了玉珠過來,由此可見宮里對堂溪澗是真的不上心。
只是堂溪澗畢竟是皇帝的兒子,怎會落得如此境地
祝卿梧又想起了那日周禇的話,看來皇帝是真的不喜歡堂溪澗。
不過這到底是為什么呢
祝卿梧還沒來得及細想,就已經隨著玉珠走到了偏殿的門口。
看著眼前的大門,祝卿梧不由嘆了口氣。
明明這一世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糾葛,但為了玉珠還是只能再幫他一次。
“太監哥哥,六殿下就在里面。”玉珠說著,把手里的蘋果放到了門口,手里捧著吃食畢竟是對皇子不敬。
“嗯。”祝卿梧點了點頭,面前的偏殿是他從前住了八年的住所,然而如今卻只能裝作第一次來的樣子,心里是說不出的怪異。
但祝卿梧并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走了進去。
里面的光線和上次的一樣昏暗,要好一會兒眼睛才能適應。
因為背上的傷,堂溪澗依舊側躺在那里,面色蒼白,嘴唇同樣毫無血色,似乎比前幾日又嚴重了些,沒有一絲生氣。
祝卿梧走近了些,這才發現自己上次臨走時給他倒的水依舊靜靜地放著,一點也沒動。
所以這些天他都沒有醒來過嗎
祝卿梧想著,上前一步掀開了他身上的被子,濃重的血腥氣撲面而來,里面的寢衣上布著一條又一條的血痕,血已經干了。
玉珠看著面前的場景,有些不知所措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祝卿梧知道她這是害怕了,于是從袖子里掏出了些銀子,對她說道:“去御藥房換一瓶金瘡藥來。”
“好,我這就去。”玉珠點了點頭,連忙跑了出去。
祝卿梧看著他身上的傷口因為血干了而和皮膚貼在一起,必須盡快處理,否則一會兒不好上藥,于是想要去找一把剪子。
然而剛一轉身,垂在身側的手腕卻突然被人輕輕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