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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復一進來,屋子立馬充斥聒噪。
“我被嫌棄什么”陸惟緩緩道,“你這一問,倒是提醒我了,老夫人前些日子,還曾與陸夫人見過,詢問陸家我那兩位尚未婚配的妹妹,是否已經找到合適的人家。”
劉復抽了抽嘴角“我記得你們家除了陸二娘,那剩下兩個妹妹,都是庶出的吧,我娘以前不是從不考慮庶出的嗎”
陸惟“老夫人現在已經到了只要你肯成親,便是一只會說話的貓狗,她也愿意的地步。”
劉復
陸惟“所以,她若是知道你在我家非但沒有好生反省,反倒攛掇殿下,來到你曾向她保證三個月內絕不踏足的臨水坊”
“哎喲”劉復攬過他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熱情,“咱倆誰跟誰啊,你怎么這么見外,我娘就是你娘,你還是要幫我善意隱瞞一下,要不把咱娘給氣壞了那可怎么辦,就算她沒氣壞,若把我打死了,豈不是要白發人送黑發人”
章玉碗在一旁道“他方才還為我舉薦了一名樂師,容貌絕佳,不在你之下,更妙的是一手笛子堪稱大家。”
劉復
陸惟溫柔望著劉復“真的么”
劉復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不不,我覺得他遠不如你”
章玉碗“他叫桑葉,名字也好聽,當真姿容秀逸,人如其樹。”
劉復“不不不,我覺得很一般”
章玉碗不悅“劉侯是在質疑本公主的眼光嗎”
劉復噎了一下,悲憤道“你們倆就別玩我了”
陸惟慢條斯理道“劉侯就是鎮日太閑了,才會總想著往臨水坊跑,不若我稟明陛下,將你的職位稍作挪動,老夫人曾說你小時候總嚷著說要出將入相,要么調到李聞鵲身邊,他正好缺個文書。”
“你饒了我吧騎馬打仗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黃歷了,哪個小孩兒不喜歡”劉復苦著臉連連拱手,“我承認,我是想看你的熱鬧,我錯了,下回您老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這總行了吧”
陸惟搖搖頭“你以為我在跟你說笑你現在雖在禁軍,卻消息閉塞,你自己沒發現么”
劉復撓撓臉“好像是,以前那些跟我稱兄道弟的同僚,現在他們操練,我卻不用出操,他們當值,我不用當值,我當值的時候,他們卻休沐了,時間總對不上不說,這文書其實也沒什么事干,我每日過去點個卯就能回來,禁軍中也只有我這么一個閑職,平日里想跟誰說說話,都找不見人。”
所以他這愛湊熱鬧的人才閑不住,只能三天兩頭往長公主府跑。
陸惟道“李聞鵲身邊缺人,他的人都留在西州都護府輔佐宋磬了,來長安的時候身邊只帶了幾名親兵,副將文書一個都沒有,只能用禁軍里現成的,但禁軍的人你也知道,倚仗資歷眼高于頂,各有派別,李聞鵲不想用那些別有心思的人,而你在張掖就與他相識,
正好在禁軍也沒根基,又有爵位在身,那些人也不敢輕易怠慢你。”
章玉碗也覺得這主意不錯,李聞鵲立場超然,是孤臣,也是長安城內人人想要拉攏的對象,劉復在他身邊,做了事情也容易被皇帝看見,最重要的是
“你在李聞鵲身邊的話,許多事情可以提前得知風聲,說不定以后還能救你一命。”
劉復吃了一驚,感覺公主的說法太夸張了。
陸惟似乎看出他的想法。
“殿下沒有誆你,南朝既然吞并燕國,就說明他們早有逐鹿之心,等到他們騰出手,必然會把目標對準北朝,你跟著李聞鵲,消息不至于閉塞,到時候是去是留,自己總有個決斷,就算到了萬不得已,也能提前保全家人。”
劉復只感覺渾身冷颼颼的,明明置身臨水坊,但那種玩樂的心情已經沒有了。
“我明白了,明日我就去拜見李聞鵲,看看他怎么說。”
章玉碗又對他道“禁軍內部山頭林立,有從前大將軍馮醒的殘余勢力,后來代領禁軍的章梵也有一批支持他的,還有以侯公度為首的平民子弟,李聞鵲一個人短期內也很難完全壓制他們,你既然身份超然,平日里也不要貿然站隊的好。”
劉復是知道好歹的,他感激道“多謝殿下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