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頰,又伸出舌頭細細的舔過這道血痕,濕漉漉的唾液帶起一陣刺痛,趙宿卻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只是看著他那張臉。
不知道過了多久,趙宿閉上了眼睛,低頭埋進他的肩頸,他悄咪咪的在下面掀開自己的衣服,趙宿抬頭睨了他一眼,立馬將腦袋拱了進去。
毛茸茸的頭發搔到他有些癢,還有高挺的鼻尖一直軟乎乎的蹭著他的胸膛。
他心尖發熱,臉上漫起了薄紅,低頭小聲的說“你可以一直在里面睡覺。”
趙宿動作一頓,那雙始終握緊拳的手終于抬起,摟上了他的腰。
鄭愿滿足的枕在他的發頂,感受著他心口那道溫熱的呼吸,一種完整充實的感覺驅散了他身上的冰冷和空茫。
好像這一刻,他們才成為了一個整體。
接下來的幾天他一直在那間房養病,后來他也看到了那個可憐的醫生幾次,但對方看過他之后總會走去另一個方向。
他沒有踏出過這間房一步,那扇被砸壞的落地窗也沒有修,玻璃被清掃干凈,余下破出的洞只在晚上的時候用厚實的窗簾遮擋。
后來他才知道原來這里是趙宿的臥房,只不過奇怪的是這間房里沒有吊燈,只要入了夜就一片昏暗。
應當說,這整棟莊園到了夜晚都是如此,黑漆漆的一眼望去,只有零散幾點燭火的光,除此之外,整棟莊園都是死一般的寂靜與黑暗。
鄭愿也不常見到趙宿,他總是在白天的時候消失不見,晚上的時候回到這張床上。
剛發燒的幾天,他精神不濟,晚上吃過藥后容易昏睡過去,卻總是在半夜醒來,而那個時候,趙宿正坐在他的身上晃動著身體。
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已經開始下意識的回應。
但當他第二天早上醒來,床上卻只剩下他一個人,晚上的一幕幕好像是做了一個迤邐的夢。
如果不是那些切實的感覺和真實留下的痕跡,他都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根本沒有見到趙宿,現在的趙宿只是在他的夢里。
今天,傭人如往常一樣給他送飯,他抬起頭,試探的問“我可以去找我老婆嗎。”
傭人抖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嚇到了,頭恨不得垂到地上,低聲說“抱歉,我并不知道大少在哪里。”
鄭愿有些失望,但他還是充滿希冀的問“那你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嗎。”
傭人搖了搖頭。
他失落的垂下眼,在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他無所適從,只有見到趙宿的時候才有那么一絲安全感。
他想見到他,想去找他。
“那我能夠出去嗎。”或許是他平靜的語氣驚到了傭人,對方抬了下頭,但在看到他的時候又很快垂頭收回目光。
這個問題她無法回答,因為她也不知道答案。
鄭愿明白了,沒有為難的讓對方出去了。
僅剩他一個人的餐桌上是各色精致美味的菜肴,還有各種色香味俱全的高湯,只幾天下來,他不僅沒有一點病態,面色還越發的紅潤起來,隱約還養出了一點嬰兒肥。
這些都是他在西區難得一見的東西,但他今天卻怎么也不想吃。
走到那扇被趙宿砸爛的落地窗前,一個巨大的缺口對著一塊綠色的草坪,那里空蕩又靜謐,茂密的灌木叢后是陰的看不見的樹林,那里好像是一個廢棄的花圃。
但從沒有見人過去打理,包括這間房,也是因為趙宿極其討厭外人進來,所以一直沒有修理窗戶。
如果不是因為他淋了一夜的雨,恐怕第二天趙宿也不會允許醫生進來。
這里很安靜,安靜的幾乎沒有任何活人的氣息。
鄭愿產生了一絲從窗戶跳出去的想法,但他最后還是控制住了。
他轉身走了回去,脫下絲滑的睡袍,赤條條的仰躺在床上,有些茫然的看著空蕩蕩的天花板。
隔著屏幕,趙宿目光幽深的看著鏡頭里的鄭愿,身后的小張大氣不敢出,從椅子往后延伸的地上是一路濃稠的血跡,在昏暗的室內散發著濃烈的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