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這話,啥意思”
“笨,說咱們閑得慌”
“背后說人閑話被正主聽著,怪丟臉的”
“有啥丟臉了,她都這個德行了,還不能讓旁人說道兩句”牛氏梗起了脖子,“說咱閑的慌,那她有本事當個賢惠的娘子,旁人肯定不說道”
見牛氏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其他婦人皆是縮了縮脖子。
婦人多的地兒,是非多,閑話也多。
背后說道人這事兒,她們也知道多少也是有些不好的,可聚在一起嘛,除了背后說道人,還能做什么
她們也不過是評論那江氏花錢不眨眼,不太會持家,到是這牛氏,說話說得有些狠。
什么作啊,休妻啊,這些話也是毫無遮攔的往外吐。
說話時,臉紅脖子粗的,好像那江娘子花的是她家的錢似的。
旁人互相看了看,眼神一陣交流,接著心領神會地各自收拾了自己的針線笸籮,“天兒不早了,趕緊回去做飯去吧,待會兒爺們該回家了。”
牛氏見沒人接她的話,鼻子里哼了一聲,拿著自己的東西,大步回了家。
剩下幾個婦人見狀,又湊到了一塊。
“這牛娘子咋這么大氣性平日里看她斯斯文文,說話也是和聲和氣的,今兒個這是咋了”
“不知道。”旁人搖了搖頭,“按說這牛娘子家的相公也是秀才公呢,還在文德書院讀書,跟江娘子家的相公便是同窗了,這同窗之間按說不都是情誼深厚,咋的牛娘子看這江娘子跟看仇人似的”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同行都是冤家,這同窗嘛,若是處得好,那有情誼,若是處的不好”
照樣也是冤家。
興許比冤家還要更甚。
都是成家多年,知道人情世故的已婚婦人,這點道理也是明白的,心里頭各自都打了主意,往后不再當著牛氏的面兒起江娘子話題的頭兒。
拾掇完自己的東西,婦人們各自歸家。
各家各院里頭灶房的炊煙鳥鳥升起,飯香味隱隱約約地透了出來。
牛氏在灶房里頭忙活,五歲的張大丫咬著手指頭,一邊留口水一邊道,“娘,我想吃肉。”
“吃吃吃,就知道吃,家里頭哪里有錢頓頓買肉吃”牛氏看著張大丫,氣不打一處來,“若是閑得慌,去灶房里頭燒火去”
張大丫扁扁嘴,強忍著沒哭出聲,接了牛氏手中的燒火棍,往灶膛里頭添柴。
牛氏看著逆來順受的張大丫,這心里頭又是一陣煩悶。
懷孕時,肚子里頭孩子鬧騰的緊,只當生下來時必定是個小郎君,結果是個丫頭片子,害得張耀生現在都還在念叨無后這件事,婆家對她也更是不喜,以至于連月子當時都沒好好做,落了一身的傷痛。
現在以要早些懷個兒子為由頭,跟著張耀生到了縣城里頭,租下了這個狹窄的小院子,勉強算是脫離了成日刁難她的婆家。
可到了縣城里頭,這張耀生又說課業繁重,文德書院里頭飯食便宜,家中能省些便省些為由,成日不見個人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