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堆積的要素迅速建立起名為“親密關系”的信任產物。
安室透在她臉上看見了動搖。
“有道理。”竹泉知雀彎了彎唇角,輕快地笑起來,“反正我從一開始就不認為波本你是臥底。”
消息是她泄露的,和可憐的真酒波本有什么關系呢
“我們串供吧。”竹泉知雀興致勃勃地問,“我打斷了你第幾根肋骨斷裂傷還是粉碎性骨折需不需要替你申請工傷賠償”
“都行,別夸張到半身不遂就好,我不想痊愈后被人用同情的目光掃視全身。”
安室透提起的心緩緩回落,他不動聲色地蹭掉手心冒出的冷汗。
終于過了她這關。
在安室透嗯嗯的附和中,竹泉知雀構思了一個壞女人棒打可憐真酒的情景劇劇本,保證全程皆是琴酒欣賞的血腥暴力戲碼,最后得出波本真無辜、折磨他的威雀威士忌真該死啊的結論。
“琴酒的多疑有時候真讓人惱火。”竹泉知雀一邊編輯短信發給琴酒,一邊說。
“是個活人他就懷疑,非把人家逼死他才開心。組織又不是陰間組織,沒有活人工作,他難道要去墓地里挖墳找尸體加班嗎”
少一個人少一份勞動力,少一份勞動力多加一天班,酒廠遲早因為發不出加班費被員工勞動仲裁到破產。
竹泉知雀在心里激情辱罵琴酒,罵得神清氣爽,津津有味地吃完了盤子里的玉子燒。
短信發完了,夜宵也吃完了,時候不早,安室透準備送客了。
“還需要加餐嗎”他問道。
“不用了,我吃得好飽。”竹泉知雀連連搖頭,安室透見狀收拾起盤子,端著往廚房走。
水龍頭沖刷在盤子上的水聲嘩嘩響起,安室透專注地擦洗碗碟。
聽見洗碗的聲音,即使是很少去別人家做客的人,也知道到了該告辭的時候。
威雀威士忌不至于這點常識都沒有,她今天上門本就打算速戰速決,沒有理由多留。
輕輕的腳步聲從客廳走到廚房,黑發金眸的女人倚靠在門框邊。安室透袖子反挽,在嘩嘩的水聲中問“怎么了”
“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她隨意地說,“你是不是很怕我強迫你說真話”
男人手中的白瓷盤猛地向下滑落,又在即將摔碎在洗水池前被安室透抓在手里。
“是有一點。”安室透沖洗盤子上的泡沫,竭力用輕松的語氣說,“畢竟我不是從不說謊的人。”
“但審問沒問題。”他又說,“我說過愿意配合。”
嘩嘩的流水聲中,安室透仿佛聽見了心臟劇烈的震動,震得他耳膜嗡鳴。
幾秒,有可能過了幾十秒,安室透聽見她的聲音。
“審問已經結束了,我只是在和你閑聊。”
她不知道短短的幾十秒之間眼前的男人心臟猶如坐過山車起起伏伏,他的情緒宛如系在她指尖的牽絲繩,女人勾一勾小指,他大起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