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的職位調動原來是這么容易的嗎竹泉知雀長知識了。
想想也是,臥底工作壓力大死亡率高,酒廠又是個沒人情味沒五險一金的黑心組織,紅方臥底呆在酒廠一定又壓抑又窒息,每天以淚洗面,頂著流淚貓貓頭表情上下班。
這樣的他很需要藍天白云大海治愈心靈,打報告申請換崗來做海警也屬情理之中。
竹泉知雀當海警就當海警,抓逃票抓那么積極做什么懂不懂與人方便于己方便的道理
富婆如她又不是自愿逃票的,你知道徒手打碎石膏一路忍者跑奔向海岸跳水潛泳攀上船身有多累嗎鐵人三項冠軍都要跪在地上叫爸爸,打工人她容易么
竹泉知雀請叫我ironan,我是ironan。
鐵人,一位真正的鐵人屹立在海洋之上。
竹泉知雀甩了甩頭發,發梢的水珠被她甩得灑了安室透一臉,金發男人錯覺地以為自己正在給貓咪洗澡。
“從我身上下來。”安室透低聲說。
“你先承諾不計較我逃票的事。”竹泉知雀討價還價。
她的雙腿壓制著男人的大腿,雙手按在他小臂鼓起的肌肉上,如一張彎起的弓弦。
雌雄莫辨的年輕人輕得仿佛能被一陣風吹走,安室透感覺自己隨時能把她掀翻。
可壓制在他四肢上的力量是實打實的,幾個要命的穴位被牢牢鉗制。
她的手上一定沾過人命,才招招都是殺機。
想來也是,一個加油站說炸就炸的瘋狂之徒能守法到哪里去警方零傷亡是她刻意控制的成果,算是未來合作的誠意。
炸完加油站不見悔意,今天倒是糾結起船票的問題了,自由人真是難懂。
“你回頭把票補上。”安室透說,“糾正一下,我不是海警。”
“那你抓逃票抓這么積極做什么”竹泉知雀不理解,“跨部門執法不用打報告嗎警察先生。”
竹泉知雀沒有意識到,她從海里爬上來的樣子像只枉死的水鬼,別說安室透,琴酒看到了都會正義執法,給她一子彈。
安室透抬起膝蓋抵住竹泉知雀的小腹,眼神凌厲地示意她下去。
好兇哦,警察先生在酒廠臥底太久沾染到琴酒兇狠的風氣了嗎
竹泉知雀掀起衣角抹了把臉,從安室透身上翻下來。
身形削瘦的年輕人只穿了一件單衣,她掀起衣角的一瞬間,大片雪白映入安室透眼中。
他平日路過街頭籃球場,總看見打球打得渾身是汗的男生揪著衣角擦臉,雄性荷爾蒙爆棚。
旁觀的小女生捂著臉尖叫,安室透是在警校念過書的人,習以為常地走過。
他從沒覺得這個動作有這么不對勁過。
黑色短發的年輕人神色自若地掀起衣角擦臉,對方或許覺得身為同性沒什么可避諱的,安室透卻無端想強硬地拽著她的手把衣服扯回去。
“海水真冷啊。”竹泉知雀擰干衣角,手指搓了搓手臂的鹽粒,“要是能換件衣服就好了。”
她看了眼有別于陰影處的陽光,有點想躺平在甲板上,像曬咸魚一樣把自己曬干。
“警察先生,你風紀問題不歸你管吧”竹泉知雀確認道,“我準備把自己掛在桅桿上晾一晾,你知道哪根桅桿紫外線最強嗎”
她鞋襪濕透,臉色卻很輕松,目光隨著一只飛過甲板的海鷗,墨色的瞳孔映出雪白的羽翼。
自在,隨性,神秘,安室透只能以這三個詞語形容對方。
初次見面的臨時修理工戴著鴨舌帽和防塵口罩,順從地被安室透襲擊按在墻上,語氣中含著驚慌與無措。
安室透后來回想起來,被他按在墻上的年輕人穩穩拎著一桶滿溢的油漆,動作間沒有一滴油漆漏在外面。
還有兩人一起擠在車廂里的時候,窄到翻不了身的空隙中,她的額頭抵在安室透胸口,雙手背在身后,悄無聲息地安裝好炸彈。
輪船行駛時底部的螺旋槳高速切割海水,吸力的漩渦會將輪船附近的物體強行吸過去攪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