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我要驗”
少年漲紅著臉,大喝出聲,直接驚擾了正在激烈文辯的學子們,眾人不由紛紛回頭。
在眾目睽睽之下,少年梗著脖子,堅持道
“我若不驗,又怎能知道你是不是只是耍嘴皮子的功夫深,心里白白愧疚了”
徐瑾瑜聽到這里,一張玉面變得冰冷
“所以你明明知道你現在所為很可能毀了一個人,你還執意如此”
少年聞言,緊咬牙關,卻未松口,徐瑾瑜冷笑一聲
“那敢問閣下,此事事關我的名譽,閣下既然要驗,又以何物作賭”
徐瑾瑜方才一氣說了那么多的話,這會兒面上一片蒼白,氣息有些不穩,唯有那對如黑曜石的眼睛流轉著堅定的色彩。
少年對上徐瑾瑜的眼睛后,不由后退一步,但隨后直接咬牙從懷里掏出來一塊美玉
“你若確確實實將你這些日子翻過的文辯會場的書記下,我趙慶陽日后任憑差遣,這是我趙家信物”
趙慶陽話音方落,便立刻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乖乖,今個這是什么日子,前有三才之首無涯郎君親自抽題,后有鎮國公世子親自露面東辰文辯”
“嘶,這算是神仙打架了吧不過,鎮國公世子可推恩蔭補,還需要考書院”
“害,這你就不知道了。這事兒啊,就說來話長了,但還得與鎮國公世子的親爹有些關系。”
“鎮國公世子的親爹不就是鎮國公嗎”
“非也非也,老國公尚還在世不過,這事兒似乎不及面前兩位郎君的對賭有趣,先看看吧。”
“確實有趣,一個泛泛之輩,竟敢在這文辯之上與鎮國公世子對賭,只怕是個嘩眾取寵之輩罷了。”
“就是就是,沒聽世子說,他還夸口自己能背下所有文辯會場的書”
“笑煞我也他若真能背下眼下只這一處文辯會的書籍,只要他日能入了東辰書院,日后他離開書院前的衣裳襪子我全幫他洗”
“哈哈哈加我一個,加我一個,若能背下,我日日為他侍候筆墨也未嘗不可”
人群中,兩個身穿墨色長袍的書生走了出來,他們的衣裳分外精致,衣擺以銀線繡成星子,自后背蔓延開來,行走之間,似有群星閃耀。
“他們是東辰書院的學子”
“天啊玩這么大要是那無名少年真的背不出來,那豈不是要羞愧而死”
“可,這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做這等嘩眾取寵之舉的人,應該承受的懲罰我倒是真想看看鎮國公世子撕下他那張假面”
眾人紛紛對于徐瑾瑜和趙慶陽的賭約并不看好,當然,不看好的只有徐瑾瑜。
舉世皆知,這世上書貴紙貴,一個寒門的崛起,需要數代祖業積累。
而此時此刻,這個站在角落,半身籠在陰影的少年雖面若好女,可衣著寒酸,一看便知他身無長物,家徒四壁。
莫說讀書,只那些由東辰書院的書籍,能摸一摸,已經是他的榮幸,更遑論,他竟敢大言不慚的說自己盡數記下
要知道,東辰書院的書籍何其繁雜,每年隨機放出來的書籍不知其數,有多少都是一些市面沒有的孤本殘卷的拓印本
而一個可能一輩子碰不到書的人竟然敢說自己用一月之期記下,真是可笑至極
簡直荒謬
滑天下之大稽
“賭啊小子,你倒是接啊”
“若是賭約成立,等到你輸的時候,也不知會不會像娘子似的哭哭啼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