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王員外給您送了兩年的束脩,讓您先看看誠意。人王員外還說了,等姑娘以后嫁過去了,后頭大郎的束脩,他全包了”
媒婆說的眉飛色舞,看了一眼徐瑾瑜,壓低聲音道
“少年人意氣重,不知好壞,您難道不知嗎大郎能考上東辰書院,那是光宗耀祖的事兒,舍下一個丫頭片子,換一個頂梁柱,這買賣,不虧”
徐母聽到這里,直接走出來一把把媒婆推開
“滾邊兒去我徐家還沒有落魄到賣閨女的要嫁你嫁,都給我滾滾滾”
他家大郎本事大,能賺錢,能讀書,他們家不靠任何人也能過的好好的,憑甚要沾人家的恩惠
那王員外打的什么算盤,徐母心里明得跟鏡兒似的
如今是看著他家大郎考上了東辰書院,只要大郎不出錯,以后前程差不了,這才想貼上來。
要不,前頭他們家難成什么樣子,咋不見王員外要給兒子娶媳婦挑他們家大妮
媒婆被推的一個踉蹌,看著徐母氣咻咻道
“要不是你們族長在王員外跟前念叨過,當王員外會瞧上你們家似的我呸一屋子窮磚爛瓦還想上東辰書院做夢”
“我能不能上得起東辰書院,不勞你操心至于你說的族長拉線,可敢對峙”
徐瑾瑜記憶里,族長雖然有些功利,但絕不會做出爾反爾的事兒。
他當初可是已經明言拒絕了,現在又出了這檔子事兒,定是里頭有小人作祟
“有什么不敢的本來以為是你們徐家有誠意,沒想到是糊弄人矜持好歹也有個度,現在鬧這么難看,看你們咋收場”
徐瑾瑜不置可否,沒有理會媒婆的叫囂,只拱手道
“各位鄉鄰,不知可否替瑾瑜請族長前來一趟。”
徐瑾瑜話音剛落,立刻有一個看著精悍的漢子站了出來
“大郎,我去你在這兒看著”
徐瑾瑜定睛一看,這人是住在村尾的孫正,是徐氏一族里難得的外姓人,在村里向來古道熱腸。
徐瑾瑜遂面露感激之色
“有勞孫兄了。”
“不勞不勞,我先去請徐族長,徐族長不像是會坑自己人的你家里都是些老弱婦孺,你留這兒”
那媒婆看著就不老實,要是徐家大郎離開,她讓人硬把彩禮塞進徐家可如何是好
孫正的擔憂未曾語盡,但他清楚徐家大郎一定明白,遂快步離去。
徐瑾瑜過后直接搬了幾個凳子過來,讓徐老婆子和徐母在里面坐下,自己則直接橫在門口而坐,連讓媒婆踏入徐家院門的可能都不給一絲,氣的媒婆在原地跳腳。
少年身若瘦竹,單薄筆挺,大刀立馬橫坐在門口,將家中女眷盡數護在身后,雖還年少,卻已有動人風姿。
“嘶,素日只看遠山家的給大郎請醫問藥的,還道是個無底洞,沒想到大郎支楞起來還是有模有樣的”
“一家子老弱婦孺,大郎不支楞有什么用”
“呵,你還有臉說看看人家大郎,病殃殃的都一個人護一家子,你呢劉婆子她家的雞嚯嚯咱家菜的時候,跟頭蔫兒驢似的,還拉著我不要吵”
“好好的說這個做什么”
男人的嘟囔聲越來越小,隨后直接被女人撕著耳朵家去了。
徐瑾瑜對于眼前的鬧劇充耳不聞,只是眼簾低垂,雙手自然的放在膝蓋上,不緊不慢的單手輕叩著。
不知過了多久,族長和族長媳婦一起趕了過來,族長剛到跟前,還未來得及說話,徐瑾瑜一抬眼,滿目冰霜,撲面而來,族長未語也低三分
“咳,大郎,孫家小子叫的急,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兒”
那日族長雖然與徐瑾瑜不歡而散,可過后心里還是對徐瑾瑜的品性頗為敬佩的。
一個貧寒之身,急迫之時,卻還不會放棄家人的人,日后若是飛黃騰達,也不會是那等忘恩負義之輩。
徐瑾瑜看族長臉上的茫然不似作假,眸底的寒光微微收斂,只抬手指向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