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這樣嗎
烏憬忍不住顫著眼瞼去看人,有些迷茫,又覺著按照對方這么說,那好像寧輕鴻這么做似乎也并沒有錯。
在這個時代,
在對方的立場下。
寧輕鴻此言不虛,但不談條件,就有些哄騙人的意味在了,畢竟皇城衛掌控在他手中,宮中侍衛又歸皇城衛管,內衛府也不是吃素的,每年入宮的婢女及太監都得經過內衛府的層層選拔。
他平日又不會讓不信任的侍衛宮人近身伺候,寧輕鴻在宮中被行刺可能與其說接近于零,不如說他親手杜絕了這種可能性的發生。
他方才所說,永遠都不可能發生。
若是讓寧輕鴻聽到此話,第一反應似笑非笑,去猜測是這掌權者是太過無能,還是其將要倒臺。
可少年天子卻當真信了一般,神色懵懂得讓人心生憐愛。
若是換作宮外,此事卻并無可能,輕一些是如今日一般往外傳一些消息,重一些便是性命之憂。
可那臣子當真該殺嗎
轉圜之余地不是沒有,錯就錯在,那人語中威脅之意,這才是死罪。
寧輕鴻笑道,“又不說話。”語中似責罰,他話只說一半,也不強求,只是一點一點地道,“還有伺候烏烏的那個婢女。”
什么婢女
烏憬迷茫地跟著他想。
是燕荷嗎
“叫什么來著哥哥又忘了。”
寧輕鴻似笑,他并非記性不好,只是不重要的事與人,他不會特地去記。
“烏烏會怪她給哥哥傳遞消息嗎”
“只是宮內所有下人都聽主子的,換作任何一個人在,都不敢瞞我。”
寧輕鴻的指尖從少年的脖頸繞到臉側,輕輕摩挲著,安撫道,“畢竟是我的令牌,無論何時何地,都能進出宮門,調動宮中侍衛,茲事體大。”
“烏烏要怪,就怪哥哥吧。”
他輕聲道。
烏憬呼吸一滯,莫名覺得有哪里不對。
可是,可是這怎么能怪寧輕鴻呢是他偷拿東西,也是燕荷姐姐沒有遵守跟他的約定。
他以為寧輕鴻不罰他就算好的了,
怎么,怎么
少年無措地眨著眼,怔怔地聽寧輕鴻道,“是哥哥沒將令牌好好放著,放在那,讓烏烏瞧見了,烏烏好奇也是難免的。”他輕聲哄,“是不是”
“宮人也并非故意背叛烏烏,只是聽了我的命令,不敢不敬,也是哥哥故意讓烏烏聽見的。”
“烏烏若是想,就換一個新的人過去替了,好不好”
烏憬艱難地搖著腦袋,
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是這樣的嗎
他腦中暈乎乎的,只覺著要攪成一團漿糊了。
“至于烏烏床榻底下的物什,早些時候內衛府修整養心殿的時候,就已經被人稟報與我。”
“烏烏若是想藏著放那,
就繼續放著,
若是想大大方方拿出來,也無甚要緊。”
是他自己以為別人都不知道,
烏憬愣愣地想。
真的給他放嗎
那那寧輕鴻知道了嗎
那個九連環,
他知道了嗎
烏憬不敢問,只困難地呼著氣,又隱隱覺著,寧輕鴻這樣跟他這么細致的解釋,肯定是心中有數了。
他又忍不住開始低著腦袋,指尖發著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