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月的身體和臉一樣好看。
薛寧極慢地將他的衣衫一件件脫下來,直到再也沒有布料阻隔視線。
男人肩頸線條優美,手臂和胸膛肌肉起伏有力,看著一點都不像穿著衣服時那么羸弱。
如果不是胸膛上錯綜交叉的傷口太過駭人,薛寧一點都不懷疑他現在拿劍把魔神骨灰揚了。
好像除了第一次在道場上匆匆一別,她就沒有真的見過他全盛時期用劍的樣子。
思及他給秦白霄演示劍法時的模樣,她真的很想看一看他從前持劍對敵時是何等的風姿。
可惜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薛寧拿了換洗的衣服過來,怕手上太冰冷到他,放下衣物就使勁搓著手。
掌心緩緩溫熱起來,這一點點熱碰到他的身體都是滾燙的。
他實在太冷了,身上有水跡的地方都結了霜,薛寧不能用法術了,就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幫他把水跡和結霜清理干凈。
她取出自己的手帕,一點點擦拭他的身體。
先是臉。
那樣一張風姿無雙的臉,閉上眼時,眼尾有些淡淡的冷金色,和尋常人有些不同。
薛寧的帕子柔軟,質地昂貴,一點點擦過他臉頰的肌膚,明明很輕了,還是帶起一片紅痕。
她仔細看了一會,發覺心跳得有些快,又匆匆移開。
她認真地給他擦拭臉龐,將他潮濕的發用干布絞干,目光不斷劃過他高挺的鼻梁,一路來到他緊閉的雙唇。
唇瓣形狀優美,泛著不正常的瑰麗艷色。
薛寧心一沉,抬手觸碰他的額頭,果然一片滾燙。
剛才還冷冰冰的人忽然熱了起來,身上的水痕不用她擦都蒸發成了淡淡的水汽。
不好。
薛寧一慌,想出去叫秦白霄幫忙,手腕被秦江月用力抓住,他手上的溫度燙得她瑟縮了一下,他注意到,很快就松開了。
“別讓他進來。”
秦江月又閉上眼,并未真的醒來,只是昏昏沉沉,還記得不想見人。
之前是薛寧主動請纓要幫他換衣服,現在卻是秦江月自己不想見弟弟了。
劍光時不時在外亮起,屋里都不用點燈。
薛寧放下手帕,幫他將剛套上的新衣敞開“好,不叫他,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秦江月沒有任何反應,但他眉頭緊鎖,俊美無雙的臉龐似乎縈繞著極大的痛苦。
她從未見過他這么明顯地表現出痛苦。
這說明他真的痛苦到了極點。
她不敢想象那是多么生不如死的程度,打不開乾坤戒,也不能找可以幫他緩解痛苦的法寶或者靈藥。
可要薛寧就這么看著他這樣什么都不做,心里也不得安寧,畢竟他突然傷勢加重,和她也脫不了干系。
她咬咬唇,丟下手帕就跑了出去。
雙髻經過一番折騰早就亂了,毛
毛躁躁,跑出門時像只找不到家的流浪貓。
“你”
秦白霄想說什么,可薛寧如一陣風似的刮跑了,他話都停在了嗓子眼。
跑得這么快,都不忘記關房門,秦白霄想進去看看兄長的情況,可想到兄長進屋前的拒絕又放棄了。
他選擇追上薛寧問問情況。
薛寧跑得再快也逃不開秦白霄,他很快追上了她,但有些說不出話來。
狼狽的姑娘找到一片湖,二話不說就跳了進去。
她顯然不會游泳,不敢去水太深的地方,就把自己泡到水比較淺的地方,不斷閉氣把頭也埋進水里。
秦白霄懷疑人生“你這是在干什么這個時辰來學鳧水”
薛寧沒理他,他不可置信地看了個全程,看她冷得哆嗦,然后邁著潮濕沉重的步伐,抱著雙臂又往回跑。
水綿延了一路,秦白霄看著這一路的水跡,想到她不斷冒出水面的腦袋,他不懂她,真的不懂,薛寧終于瘋了嗎原來她以前不是真的瘋,現在才是。
跟著薛寧回到后山,看她頭也不回地進屋,秦白霄都沒能問出兄長的情況。
他恍然一瞬,敏銳地意識到,薛寧的所作所為,怕是和兄長有關。
兄長重傷回宗之后前幾個晚上,身體總會一會極冷一會極熱。
是長老們合力才將他的情況控制住,讓冷熱交替不那么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