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據瞬間不困了,真不禁念叨啊。
衛子夫和劉陵年歲差得多,話家常聊不到一塊去。翁主天生富貴,穿金戴玉,張揚的像只花孔雀,也瞧不上出身低微,深居簡出的皇后。
衛子夫見兒子伸手,接過他,奇怪地問“她來做什么”
小黃門“長公主也來了。”
皇家三位長公主,第一位是館陶大長公主,劉徹姑母,廢后的母親,若非不得已她從不踏入椒房殿。還有一位是劉徹長姊,平陽侯夫人陽信長公主,世人又稱之為“平陽公主”。最后一位是帝后長女,人稱“衛長公主”。
衛長公主前一刻才離開。衛子夫不作他想“她倆何時這么要好”
椒房殿女官小聲提醒“皇后,先請人進來。”
衛子夫微微抬手,小黃門出去通稟。
“聽說昨日是小侄兒周歲生日,我今日來給小皇子道賀不晚吧”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藩王之女,如此無禮。劉據不由得想起前世師姐口中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蠢貨。
劉據從母親懷里坐起來,皇后輕輕拍拍他安撫“不怕。”
女官皺眉“淮南王翁主未免也太無禮了。真當淮南國富裕我們怕她。”
劉徹頒布“拆家令”前跟衛子夫通過氣。倘若藩王敢沆瀣一氣劍指長安,由她保護兒女。皇后手上的兵雖說不足矣抵擋千軍萬馬,護著母子幾人沖出長安不成問題。
這么大的事衛子夫自然得告訴心腹,萬不得已之際由他們保護天家血脈。
劉據出生后椒房殿被帝后二人梳理一遍,能到衛子夫身邊的都是心腹。這些人自然也知道淮南王翁主圖謀不軌。
衛子夫微微搖頭,示意她少說兩句“小人兒一個,翁主這樣說折殺他了。”
話雖如此,衛子夫坐著一動未動,噙著微笑看著二人聯袂至她五尺之外,沖左右抬抬手“公主,翁主,坐。”
二人不得不停下。
恨不得撕了劉陵的女官韓蓮子令小宮女看茶,她笑著迎上去“什么風把二位貴人吹來了。公主,快坐下歇歇,翁主,您也請。”
劉據目瞪口呆。
該說不愧是母后看重的人嗎。
小小女官都這么善變,母后是不是也有他不知道的一面。
“那便是小侄兒”
劉據裝懵懂。
韓蓮子的身體讓開一點,劉陵看清劉據長相,小臉白里透紅,養的極好。劉陵眼神暗下來,劉徹真好運,平陽侯府玩一會兒,隨手撿個女奴,不但打匈奴的將軍有了,嫡子也有了。
劉據眨眨眼,他怎么聞到一股惡臭。
平陽長公主周身的氣很淡,跟他三個阿姊差不多。劉陵身上的灰霧很淡,但也是灰蒙蒙的,那么惡臭來自她沒跑了。
劉陵長相明艷,是跟他母后完全不同的美。認真計較起來,母后只能算清秀佳人。然而合該行事大度的人尖酸刻薄,不似賢妻之人溫柔賢惠進退有度。
這么看來相由心生也不盡然。
劉陵并沒有老老實實坐著,她緩緩起身,帶著笑意朝劉據走來,劉據腦海里瞬間閃出一串詞,表里不一、兩面三刀、裝腔作勢等等。
“小侄兒像極了陛下啊。皇后,我是否可以抱抱小侄兒”
兒子是個呆瓜,衛子夫不敢把孩子給她。兒子敢不搭理陛下,去病捏他,他敢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衛子夫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