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諭腦子在思考,唇上卻感覺到原本兇狠的吻變得溫柔、繾綣、柔情起來,后頸的腺體一陣陣刺痛發麻,酸軟又滾燙,言諭后背不自覺往后靠,腰卻被緊緊勒在伊黎塞納臂彎里,冰冷的墻面和后背猶如兩重天,言諭能聽見束縛帶在墻壁上摩擦的細碎聲響
唇又有意識的吻到言諭的后頸,柔軟的腺體肉確實需要一個臨時標記,言諭似乎意識到他要做什么,雙手突然緊緊攥拳,下一秒,他的腺體就被伊黎塞納張口咬住。
利齒刺破皮膚,信息素順著牙齒表面緩緩入侵,汲取他蜜囊里的蜜水,猶如渴飲最香醇甘甜的蜂蜜
新的臨時標記生成為期一周的初次發情期、束縛帶、生殖腔、復活的蜂、空寂的寢殿
這全都太虛幻了。
言諭仍然覺得這不真實,只有重新落在唇上的思念濃郁的、厚重的親吻提醒著他,這是真實的世界,這個懷抱,時隔了八年。
言諭抓著桌子上的杯防止摔碎,忽略后頸腺體的喧囂,在啄吻里迷茫地感覺到唇畔的濡濕,下一秒,耳垂傳來刺痛,這一痛喚醒了他的理智,他抖著手把水杯塞進伊黎塞納外套口袋里,硬是把伊黎塞納推出去半步。
陽光愈來愈盛了,外面傳來喧鬧的聲音,大批量的雄蟲正站在他的帝宮里,等著他出門,他們的熱鬧襯得眼下安靜到寂靜無聲,氣氛卻異常火熱。
伊黎塞納輕喘著氣,把水杯放回桌面上,言諭還坐在桌子上蹦不下來,伊黎塞納伸手把他抱下來,把拐杖遞到他手里,低喘著說,“你后悔了嗎”
言諭猛地抬眸看他,手指在拐杖上雕刻的蝴蝶圖騰上扣住,聲音難得冷靜“后悔什么留下你嗎”
伊黎塞納聽出他強行壓抑著自己的喘息,似乎不想要自己失去理智,但往往到這種關頭的時候,都是精神最瀕臨崩塌、等待
重塑再造的時候。
但伊黎塞納不打算逃避,語氣很正經,很嚴肅,沒有一點開玩笑地說“是,你后悔的話還來得及。”
言諭轉過身對著鏡子,低下頭,抬起手,那似乎是個摸嘴唇的動作,“后悔也來不及了,外面都是軍雄,今天有安全局造訪帝國實驗室的重要活動,我不能放你走,你也不能以伊黎塞納的身份出現。”
伊黎塞納輕輕笑了。
言諭緩慢的繞過他往宮門外走,他知道,這只強大的雄蟲以退為進,步步為營,也許就是這樣的心思與城府,才能讓他在詭譎恐怖對深淵里死里逃生,以扭轉局面的鋒利手段,重新以完美無瑕的新身份站在蟲母冕下面前,言諭永遠不懷疑伊黎塞納的野心與欲望,能從荒星系棄子一路逆襲成帝國掌權者的雄蟲絕不單純,他以生命做豪賭,不畏懼成敗,哪怕如今一無所有,仍然叫帝國上下念念不忘,一次又一次做到逆風翻盤,還保持著清醒的頭腦。
這蟲也不是沒有弱點,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很容易臉紅,一臉紅就說話磕磕巴巴起來,這美麗的外表很容易叫蟲誤會他是個無害的小胖蜜蜂。
但言諭絕不會被他混淆視聽,小胖蜜蜂也有尾針,也會蜇人,打起架來更是兇悍,不能因為伊黎塞納天生能吃、蟲型又胖、幼態飛都飛不起就對他有濾鏡。
言諭站在門口,看了眼時鐘,淡定的說“現在,你變回何畔的樣子,我還有辦法替你隱瞞,當做沒看見你。伊黎,不要因為我而改變你以人類身份回到蟲族的初衷。至于你的解釋,我今夜在這里等你來答。”
“言言,”伊黎塞納的聲音溫柔又深沉,“我的初衷只有最關鍵的一個。你看著我。”
半開的宮門外是三三兩兩走動的雄侍,言諭盡量不發出聲音,被他抓著肩膀擰過去,不太情愿地看進那雙藍汪汪的眼睛。
溫柔的青年蟲母臉頰微微泛著紅,皮膚被身體的異樣帶的發燙,一雙桃花眼濕漉漉的,神情柔軟又生動,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冰涼而柔軟,伊黎塞納視線里只剩下言諭這張臉,他朝思暮想的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