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諭小聲喊,“你給我放下否則我揍死你”
伊黎塞納溫馴的低頭,觸足乖乖把他降落在地上,言諭本來就站不穩,現在更是只能用腳尖踮著,氣的臉通紅,一把扯住他雪白纖長的頭發,用力拽掉了他好幾根發絲,攥著他鬢角兩條雄蟲須須,迫他抬起頭。
“你”言諭說不出來,眉眼難得無奈,“溫柔點啊。”
伊黎塞納躲都不躲,眣麗的五官在夜里更是鋒利,言諭直直看進他藍色深邃的眼底。
那眼里有隱忍的痛,有難忍的欲,是八年未曾見過的、獨一無二的矜傲神韻,有求而不得的惋惜,有失而復得的驚喜。
有愛,有喜歡,有嫉妒,有偏執。
唯獨沒有恨。
言諭卸了力氣,捂著眼睛,這樣一只雄蟲發起瘋來,那真是無藥可救
“冕下,您是說,可以嗎”伊黎塞納蹬鼻子上臉,貼著他耳邊說。
言諭忍了忍“可以什么”
“可以用尾鉤進去,可以在新的一年,成為您生命里新的一部分。”伊黎塞納輕柔的說,“可以嗎”
言諭一怔,緊接著伊黎塞納的鼻梁就貼著他的耳垂,小聲的軟磨硬泡“求您了,冕下,讓我用尾鉤吧,我想把那些留在您生殖腔里,想看著您生蟲卵,滾圓的卵很可愛的。雖然按照蟲母生理周期來說,您的繁殖期是在之后的幾天,所以今天是安全期。”
言諭閉了閉眼,忍住生殖腔嘰里咕嚕的異響,作勢給了他一巴掌。
這時他才想起什么,下意識看了眼智腦,不知道通訊是否掛斷,頓時耳尖紅辣。
伊黎塞納被打,偏了下頭,不言不語,眸光一閃,反過來一把攥住他手腕,緊接著細細密密的親吻就落在他腕骨上。
“謝謝您,冕下,那我進去了。”
“”
窗外,零點的鐘聲準時敲響。
伊黎塞納親他的眼,“新年快樂,冕下。”
“春天很溫暖,種子可以發芽了。”
言諭做了六年的人類,十四年的蟲,對他來說,蟲與人的分別并不很大,他一向認為種族之間存在共通性,蟲子們愛戴他,就像人類愛戴聯邦領導者,帝國版圖,政治抱負,每一樣都差不多。
然而這一觀點逐漸因為伊黎塞納這只雄蟲的存在而變得面目模糊。
蟲母所象征的符號大概是被頻繁的傳染上雄蟲的氣息,但對于言諭來說又不盡如此。
十四年相識,一朝重逢,太多封閉的情感如洪水泛濫,貧瘠的土壤變得肥沃。
掌心里雪白的蟲母分明細瘦,卻逐漸豐腴,光滑的膚質未經受過太深的風吹雨打,保養的非常細膩,光是首都星,專門為蟲母冕下的生理健康所服務的場所就有三百個。
言諭此刻仰著頭,大而無神的眼睛睜著,他努力聚焦,然后握住了伊黎塞納的肩膀。
他的默許是最催qg的良藥,是從高處降落下來的悲憫,是神權與幻想的結合。
但更多的,是蟲族無盡的愛與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