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女子看見褻褲。
“是是是,你不疼,是我小看秦公子了。”鐘言又恢復了輕巧的笑容,“接著睡吧,睡醒了再吃。”
秦翎確實想要睡一睡,往常他也是這樣整日整夜疲累,今天卻累得不擾人。上了藥,胸口不癢,傷口不那么疼,再看向鐘言時他也少了些針鋒相對的語氣“剛才,多謝。”
“不謝。”鐘言起身將床帳放下,續命繩還在,“對了,我剛才給你上藥的時候下了一些昏睡散,恐怕你要睡好幾個時辰才能醒,睡醒之后,我要殺的人應該已經解決了。如果能殺了最好,如果我都對付不了,只能說你命該于此。”
話還沒說完,秦翎已經沉沉睡去,比方才睡得沉穩許多。鐘言知道他根本撐不到聽完,最多就聽了一句“不謝”,而這正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讀書人都干凈,不必知道自己雙手沾血,還是睡了好。
現在手腳可以放開,該顯形的人恐怕已經準備下手了。鐘言先去喜臺燒了三炷香,等到三炷香燒到一半,他根據香灰的彎曲方向算了算香號,是個好兆頭。再出睡房,來到門檻,面前還是那片青秀的竹林,深池般的雜草,可一切在鐘言的眼里都多了一層鬼的氣息。
這草里,一直躲著什么。
風也在這一刻停下,頭頂的烈日被整片云蓋住,不僅亮度明顯降低,連身上都冷了一層。鐘言摸摸左腕,六枚銅錢安安靜靜地掛著。他轉身關上房門,順手從衣袖里取出一張幾乎用朱砂寫滿的符紙。
當符紙貼住門縫的剎那,雕刻著梅蘭竹菊的窗欞輕晃,可并沒有穿堂風。流動的氣凝固在周圍,靜得毛骨悚然。方才還有鳥鳴和過往仆人的說話聲,這會兒也都沒有了,如同深山老林里的死寂,鳥獸都察覺到了危險。
鐘言再回身,走向了成片的野草。
秦翎的院落很大,坐南朝北,竹林的后方也就是正北方還有假山。大概是鐘言經常給人批風水的緣故,他看這院落處處好看卻處處詭異。有山必有水,可是這院落的水在哪兒
水生萬物,有人故意斷了院里的生氣。
野草開始搖動,但卻不是被風吹起來的,嘩嘩地響著,聲音蓋過了竹葉亂打的動靜。鐘言掐指算起,擔心這院里有殃煞。
殃煞是人死后的五行煞氣,亡人的煞氣所過之處,人就容易生病。他對準了正東“壬寅日,得病鬼,夜不能宿,食不甘味。起煞一丈一尺高,得東南辰地落。”
“少奶奶,您在這里干什么”正東方的野草堆里,小翠忽然站起來。
鐘言摸了摸指節“原來是你,你在這里干什么”
“我在小解。”小翠面無表情,“原本想去廁室,可是忽然來得及,就在這里方便了。大少奶奶千萬別怪罪。”
“不怪,只是這草叢這樣深,你就不怕”鐘言緩緩地轉過去,目光滑過小翠的衣袖,“撞鬼嗎”
小翠沒有任何反應,
,
她淡紫色的袖口紋絲不動。
“還是說,你就是”鐘言笑著問,饑腸轆轆的胃腸發出了蠕動的聲音。
“您別瞎說,我最怕鬼了。”小翠忽然笑了,抬起右手指向鐘言的身后,“您看,明明大少爺才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