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燈了看不著元墨的腦筋一轉,少爺的眼睛莫非真看不見了
“恐怕少爺也覺出來了,他仔細看了看外頭,然后就不樂意說話了。你還怪我不點燈,我哪有功夫再去點,一直守在門口怕少爺想不開,犯糊涂。”小翠戰戰兢兢說完,又看少奶奶的臉色,“后來我問,少爺才說不讓聲張,不準我告訴老爺,更不能去找郎中,從睡醒到現在一口水、一口飯都沒進。”
元墨起急冒火,話還沒聽完就跑進了內室。鐘言看著他進去了,腳下已經多了一灘水,任誰都能看出他剛從水里出來。
小翠低著頭,不敢看大少奶奶,更不敢問眼下如何是好,只有等著發落的命。
“別愣著,先給我取一身干凈的衣裳吧。“鐘言站了一會兒,像在水面上凍住了,慢慢才解凍。
“您不怪我”小翠猛地抬頭。
怪怪誰呢自己到現在都沒理出頭緒。鐘言搖了搖頭,坐到旁邊的太師椅上等著,任由水滴從指尖滑落。小翠趁著這個功夫取來了衣裳鞋襪,捧給他,鐘言去往偏室更衣,出來后將濕透的衣裳給了小翠。
“不用洗,燒了。”鐘言說。
“啊”小翠下意識地回了一句,只是濕透就不要了這可是上好的料子,少爺在成親之前特意請人做的。只是沒想到少奶奶的個頭高,裙角有些短缺。
“對,都給我燒了,燒得一絲不剩。”鐘言剛從池水的巫術中掙脫,怕衣服沾了不干凈的東西,剛要轉身又問,“我和元墨離開之后,有什么人來過嗎”
小翠想了想“二公子和三公子都來過,四小姐也來了,只不過主子沒讓小姐進院,遠遠地看了一眼。”
二公子秦爍他見過,人是精神可人品堪憂,于是鐘言問“你們三公子怎么樣”
“三公子叫秦泠,比少爺小三歲,正是讀書的時候呢。他和少爺自小就親熱,八歲那年想要一匹小馬駒,老爺不給,咱們少爺偷偷買了送給他,比親兄長還親。只是這些年少爺也不大讓他過來了。”小翠答。
“那四小姐的為人如何”鐘言又問。他們若是來了,秦翎又注重禮節,身為長兄他必定要出屋迎接,一旦開了門,邪祟就找上他了。
“四小姐對我們下人極好,平日里連二門都不出,知書達理,一手好女紅,走到哪兒都是嬤嬤背著,不像我們似的,兩腳忙碌命。”小翠細細說來,“四小姐和咱們大少爺是同父同母,少爺最操心她將來的婚事。”
“除了他們,還有旁人嗎”鐘言心道不妙,來這么多人,禍害不好找了。
“少爺和小姐他們來,自然也帶著近身的家仆。喜娘也來過一次,說要給您講講閨房中事。”小翠紅了臉蛋,她一個十歲出頭的小丫頭,自然聽不得這些話。鐘言越聽越覺得不妙,來過的人怎么這樣多但眼下最要緊的是看看那病秧子去,索性揮揮手說“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別忘了把燈點上。往后這院里不管發生什么,都要點上燈,別讓外人輕看了
咱們。”
秦宅事多,一個即將歸西的公子自然無人問津,若是連燈都沒得點,豈不是太過可憐。
“是,往后一定不忘。”小翠連忙說,大少奶奶不怪罪,這已經是開了恩,正往外退著她突然停住,“小的再多問一句,喜娘走了之后,您和少爺看了那梨樹許久,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什么”鐘言大驚,自己和元墨一直困在巫術里頭,怎么可能回來看什么梨樹而剛才問小翠都有誰來過時,她沒說這事,顯然她壓根不覺得自己出現是什么需要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