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身子若是不行就該在家修養,跑出來嚇唬人,算什么君子”徐長韶特意大聲了一些,“再說,今日是恩師壽宴,你在這里出點事算什么你”
話還沒說完,一只冰涼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徐長韶雖然并不膽小,可還是嚇了一跳,畢竟這只手太冷了,就像整個人在冰窖里睡了一夜。
“我還當是誰呢,怎么是你”徐長韶不滿地問,“你不是和你夫君恩愛嗎他已經病昏過去,你一介女子怎么還瞎跑出去”
“我出去看了看。”鐘言將手從他肩上收回,“你們在說什么”
“沒說什么啊,秦翎身子都弱成這樣了,趕緊扶他回去,省得在外頭丟人。”徐長韶又看到了她身后的周鈺,“周兄,來,你我再喝一杯。”
面前就是剛剛滿上的酒杯,徐長韶將酒杯執起,先抿了一口“雖說暗無燭火,可燭火將今夜的星子壓過一頭,實在不美。明月皎潔,如此這般自酌自飲也不失為風趣一種,來,咱們”
嗤,一下子,他背后響起布料撕裂的聲音,除此之外還有一股劇痛,由后心傳到了滿
背。手里的酒杯再也拿不穩了,
直接掉在了梨花木的桌面上。徐長韶忍痛回頭去看,
只見周鈺的手剛從自己的背后抽出來。
隨后身子一沉,他倒了下去,趴在了桌面上,后背一個巨大的傷口。
而這時,秦翎終于睜開了眼睛,只不過他背后的符紙全部被紙沾濕。紅色的朱砂和黃色的符紙糊成一團,這張符顯然已經廢掉了,沒有任何作用。
“你回來了”秦翎睜眼后就看到了鐘言,只不過這會兒的眼皮已經有千斤沉了,怎么都睜不開。多看她兩下就要用光所有的氣力。
身體里像是有一個抽干精神的空洞,不斷往外泄氣,秦翎很想抬頭好好看看,可脖子也沒了支撐的能耐,只能深深低垂著。
鐘言和周鈺就在這時走到他的背后,占據左右兩邊,一人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周鈺腰墜上的薏米香囊已經被里面的米撐裂。
“你們咳咳要干什么”秦翎低著頭問,皮膚竟然白得快要透明了。方才還能坐姿端正,眼下連端正都做不到,只能靠在椅背上。無法用力的虛弱成了唯一的感覺,秦翎的頭再次垂下,看到了兩只青色的嚴重變形的手。
指甲的尖端彎曲內扣,手指的骨節和正常人剛好相反,每根手指都往后撅,好似怪異的雞爪。
秦翎卻笑了,將全身的力氣都積攢到前胸來,緩慢地抬起頭,好似這條命就剩下最后一口氣。
“你們是誰”秦翎問,“誰讓你們殺我”
這兩個問題當然得不到答案,秦翎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手穿進了自己的胸膛。單單是穿進胸膛還不夠,似乎是下定決心要奪取性命,兩只手快進快出,在左右胸口各穿出一個腕口大的窟窿來。
傷口不止有血噴涌而出,還有透明的水,無窮無盡往外流。
奇怪的是,秦翎并沒有死去。
“咳咳”可秦翎看著快不行了,但臉上仍舊掛著一抹笑容。那是看穿一切的笑,掌握戰局的笑,也是一種放心的笑,對鐘言信任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