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秦翎從來不說,越是大室家族其實不在意嫡庶,只是長幼有別,長兄自然可以管教下面的弟妹。他也不曾覺著二娘的身份有什么不對,只是小言今日慌得很,他才這樣說。他其實明白他的慌張,男兒身的秘密要保密下去不容易,這條路注定坎坷。
若真是坎坷,自己就替他將路鋪得平整一些。
“嗯,我不擔心。你先坐著,我陪元墨去一趟后廚,晚上給你做豬肚雞湯面。那湯麻煩,我得親自來弄,交給張開不放心。”鐘言幫他剝了橘子皮,這橘子還是秦家養在房里的樹結下的,沒有盛夏的果實甜,但已是非常難得了。
帶元墨出來,他們并沒有直接去后廚,反而先去了昨夜翻墻回來的地方。雪下了一夜,天亮才停,他們的腳印已經被埋得看不出什么來了。
“少奶奶這是做什么”元墨一拍腦袋,“咱們去福壽堂”
“這會兒不去,白天人多口雜的,晚上再說。”鐘言說。
“哦,行,反正您吩咐我就跟著走誒呦”元墨的話還沒說完,身體一飄,愣是被少奶奶拎著飛起來了。他癟了癟嘴,少奶奶果真是說走就走啊,天生神力奇女子。
雖然現下不去,可鐘言還是帶元墨出來看看。墻根下已經沒了腳印,大雪蓋住他們的足跡,元墨看著一整片的白茫茫問“主子出來干什么啊”
“看看腳印。”鐘言蹲下了。
腳印地上明明什么都沒了啊。元墨也跟著蹲下了,目光認認真真掃過那層雪面。雪被冬日的日頭照過,最上一層已經變成了小冰晶,閃著光,怪好看的,元墨又抬頭看了看墻頭的冰溜,不懂少奶奶看什么。
鐘言起初只是看,看著看著就動了手。他從地上撿了一根樹枝,開始一層一層地往下刮雪面。雪被掃一層就矮一層,除卻外面的落了塵埃,里頭的都干干凈凈。
“您找什么”元墨看出來了,這絕對在找東西。
“找鞋印啊,咱們昨晚上留下的。”鐘言說。
元墨撓撓眼皮“都蓋上了,能找著”
“能啊,這不就出來了嘛。”鐘言指了指雪地。元墨低頭看去,被精心掃出來的雪面上果然有印子了,雖然并不是很清楚吧,可是這就是鞋印。
“踩過的雪和后來下的雪沒法融在一起,哪怕被蓋上,只要耐心地掃掃都能掃出來。”鐘言說完元墨的眼睛就瞪大了,像瞧見了什么可怖的景象。不,不是像,是真的瞧見了可怖的東西。
地上的腳印不是兩雙,是三雙
離他們最近的是一大一小,一淺一深,這是少奶奶和自己的。少奶奶沒有裹腳,故而腳掌細長,自己的腳小,跟在她后頭回來的。她身子有分量,腳印更深,自己的紙身子輕飄飄,足跡也只是淺淺一層。
可是跟在他們后頭還有一雙足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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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分量有少奶奶的三倍之多
元墨揪緊了袖口,拼了命地回憶,這不對吧,昨夜只有他們,并沒有人跟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