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能入我寺”清慧問。
活尸站在他五步之內,全身都是灰白色,顯示出生命的破敗,證明他已經走完了一生陽壽。
可活尸并不能回答他任何問題。
清慧再次閉上眼睛,右手將法杖有力揮動,宛如揮起萬丈光芒。周圍的雪花隨同他的動作而飛舞,無形當中,好似有佛光在他的背后。
“既然我參透了你因何而起,那么就讓我來結果吧。”清慧話一落地,法杖有力地杵在地上,濺起了漣漪般的雪浪。
同一時刻,鐘言也睜開了眼睛,仿佛有所感知。
第二日,雪停了。
昨晚的雪當真大,山上又比山下冷,一起床鐘言就想叫元墨或翠兒將火爐再添旺些。轉念一想才想起那兩人在山腰的客棧里呢,沒敢上山。他只好赤足下地,自己將爐火燒旺,再回到床上偷看熟睡的秦翎,心里想的都是圓房。
等等,自己為何要想著這個鐘言搖了搖頭,真要命,莫非自己和秦翎在一起久了,也跟著他的念頭跑歪了可這不是自己想或不想的事,而是擺在眼前的困擾,他們已經成親,勢必要做到這一步的。
只是這身子的秘密,怎么瞞呢鐘言皺了皺眉,腳趾就壓在秦翎的腿上取暖,時不時勾起來蹭蹭他。
再說,自己也不知道秦翎的身子能不能人道,萬一真不行,豈不是當眾羞辱了他
要不,真弄點兒藥吧。
鐘言正胡思亂想著,念頭當中被自己下了藥又蒙了眼的人醒過來,他趕緊將雙足收回,規規矩矩地躺好,自己可真是個倒霉蛋啊,好不容易成親,還要為圓房動腦筋。
秦翎則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側過身對著他笑瞇瞇地眨眼,忽然咕咚一聲,兩個人嚇得連忙坐起來,才發現是轉悠一夜的那只烏龜從桌上滾落,它最終還是決定跳了下來。眼下正步履艱難地朝著床邊靠近,好似想以一己之力阻撓什么事情發生。
再見到徐長韶,就是在吃齋飯的時候。這回鐘言沒有親自下廚,后廚第一武僧大師兄還特意過來請,實在拗不過了,鐘言才勉強做了個茉莉花苞炒雞蛋。徐長韶看上去比昨日精神不少,坐下之后后背也沒有那么劇痛,只是一提起來每月都要來一次,他就有點兒膽怯。
“秦兄你有所不知,真是生不如死啊。”徐長韶哀怨地說,“怎么這水鬼就纏上我了呢”
“這話不假,可你生不如死,寺里為你做法的僧人也同樣難受。”秦翎將那碟子炒雞蛋端到自己面前,“忍忍吧,回家讓你爹娘給寺里多些點燈的銀兩,以表心意。”
“那是自然。”徐長韶的筷子剛伸過去,“誒,你怎么如此小氣,一盤炒雞蛋都不讓吃。”
“成了親的人才有炒雞蛋吃,你沒成親,你吃不起。”秦翎面不改色。
吃完飯,就是秦翎和大師們論佛的時候了,等過了晌午,秦家和徐家的馬車從山腰跑起來,里頭坐著人。臨走之前,清慧給了鐘言一個錦囊,說讓他回家再打開,而秦翎也沒空手而歸,竟然將烏龜帶了回來。
只怪那烏龜非要跟著他走,他心有不忍。
傍晚時分,馬車停在了秦家的門口,兩人帶著云墨和翠兒一起回去,剛進院就聽見有人吵嚷什么。鐘言隨手抓了一個人“吵吵什么發生什么了”
“給少奶奶請安”小廝趕忙低下頭,“院里這幾日丟了人,正在找人呢。”
“丟人誰丟了”鐘言問完就覺著不妙,連忙拉著秦翎往院里跑。剛一跑進院落,沒有大丫鬟出來迎接,鐘言心里一個不好,不會是自己院里的人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