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在師兄走了之后哭了好久,哭到嗓子啞了才不哭。小小臉蛋哭得漲紅,最后不甘不愿地睡在鐘言懷抱當中,一只手還緊緊抓著那縷長發。
“少奶奶”這時候其余的人都不敢說話,唯有小翠還膽大些,“老爺和二夫人還沒回來,小的們要不要準備準備”
“準備什么”鐘言親著小逸的臉蛋問。
小翠看了元墨一眼,說“準備沖一沖,小的家鄉都是提前掛白,有時候能把白事沖走,或許這樣一沖少爺就好起來了。”
可鐘言還是搖了搖頭,堅定地說“你們少爺只是睡著了,又不是不醒,咱們院里誰也不許掛白。不僅不掛,你們快把我大婚的那件婚服翻出來。”
“您翻那件做什么”小翠緊張地問,少奶奶這是瘋了。
“當然是穿啊。”鐘言慢慢地回過身,“我這身衣裳太素了,你們少爺不喜歡。”
成婚的那件婚服早早擱置一旁,鐘言那日換下之后就再沒碰過,不光是大紅色,任何沾紅的衣裳布料他都敬而遠之,生怕將這把火引到忌火命的秦翎身上。可這會兒他又給穿上了,還是那日拜堂的模樣,只不過頭頂沒有鳳冠和紅蓋頭。
他甚至給沒了血色的嘴唇點了一點紅胭脂,看上去氣色好了不少。等自己穿完,鐘言又幫秦翎換上了婚服,龍鳳金線仿佛活了一樣在他們身上游走,訴說大喜良緣。
“可惜啊,沒有紅蓋頭。”鐘言說完又把那只大公雞給抱了來,“那日我和你夫妻對拜,你可不知道讓這病秧子念叨了多久”
大公雞在鐘言手里倒不掙扎了,秦泠死后它也沒再闖入過藥草園,一夜之間對那些珍奇異草失去了興趣。鐘言將它放在床邊,它便安安靜靜地守著,鐘言又把秦翎給他寫的那些詩拿了出來,一字一字地默讀。
秦翎還說,大雪紛飛時去城外騎馬,如今鐘言只想快快到冬天。
“少奶奶少爺該吃藥了。”童花同樣不死心,又捧著一碗不知道什么藥進來。鐘言看了一眼,指向床頭“放下吧,一會兒我喂。”
“是。”童花將藥碗放下,他又一次動了拿自己的心去救人的念頭。不過這個念頭剛一升起就被鐘言發覺了。
“你好好護著自己,你的心對他而言沒什么用處。”鐘言其實撒了個謊,神農之心對秦翎有用,最起碼能讓秦翎多活幾年。就是因為這樣有用,神農才慘遭追殺,幾乎趕盡殺絕。說不定那位將軍這會兒也在四處撒網抓捕神農,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肯定有人會為了百兩黃金出賣身邊人。
而他卻辦不到為了秦翎而殺掉童花。
“我會再想想藥方的,一定有法子。”童花恨自己學藝不精,這些年有爺爺在身邊所以總是貪玩,要是爺爺在,說不定大少爺有救。
“好,你繼續去寫方子,我信你,我也信他一定還有救。”鐘言摟著秦逸說話,就仿佛他們真是骨肉至親,他和秦翎便是秦逸的爹娘,“再說外頭還有張炳瑞呢,他去尋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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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張炳瑞那邊怎么樣,如今都在他身上了。
城外,張炳瑞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仿佛走了一日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