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他看到竹籃里的秦逸時,秦翎頓時放下心來,好在不是夢,好在這都是真。
“醒來了,我沒事了。”秦翎說話的聲音和平時無異,宛如一場好睡剛剛蘇醒,“小言”
“我在。”鐘言用臉蹭著他的掌心說。
秦翎頓了頓,他要將眼前的美景牢牢記入腦海“你穿這身,很美。”
“嗯。”鐘言泣不成聲。
“我一直都想再看你穿一回,可是你只喜歡素色,并不愛鮮紅。以后還是多穿些吧,很襯你。”秦翎言語帶笑,動動手指便能摸到他的眉梢鼻子,他當真不舍得啊,他還沒摸夠,為何老天只給他兩三年,而不能再長些
再長些,哪怕五年,十年,他都心滿意足了。
“你別哭,我馬上就好起來。”秦翎擦著他的淚水,“別哭。”
“嗯。”鐘言頭腦里仿佛被人撥斷了一根筋,疼得要命,卻不是真正的皮肉之痛。秦翎朝著床邊伸了伸手,他趕緊將小逸給抱過來。
“真好,他都快長大了。”秦翎呼吸平順,當真看不出一點病痛折磨的樣子,“往后我可以教他讀書寫字,你教他騎馬打獵,”
秦逸努力地昂著腦袋看向大人,似乎理解了這句話的每個字,手里還攥著陳竹白那縷長發。
“這是什么”秦翎看到了頭發。
“師兄的。”鐘言神思不定地說,“師兄說出去找一樣東西,很快就回來,可是好像出了大事。”
“大事”秦翎眉心緊皺,依次看了看身邊人,還真沒有陳竹白,“那你快去找,把他找回來。”
“我”鐘言不能抉擇,一邊是生死未卜的師
兄一邊是他,
“我不知道”
“快去吧,
我沒事,我等著你回來。”秦翎拍了拍鐘言的手,“師兄對你我這樣好,我們不能見死不救。我沒事,我和小逸等著你們一起回來。”
秦逸像是聽懂了他們所談之事,不聽話地哭了出來,小手時不時地晃動著手里的頭發,像是和鐘言要人。鐘言再次抬頭看向染血紙鶴,這恐怕就是他逆天而行的反噬,連老天都逼著他做決定。
“好,我去去就回,很快就回來,天黑之前就回來。你等我。”最后鐘言狠下心來,在秦翎干燥的嘴唇上落下一吻,眼淚沾上了秦翎的面頰。秦翎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溫柔至極地點了點頭“去吧,我等著你。”
鐘言緊緊攥著他的手不舍放開,然而紙鶴卻等不了了,已經率先一步飛出窗欞。鐘言最后又抱了抱秦翎才放開了他“不管怎么樣你們都不要離開這屋,只要這屋的僧骨還在,任何鬼邪都無法進來。”
“好,我就在屋里等你。”秦翎點了點頭,目送著小言的背影離開睡房,然后便將視線看向窗口,久久都沒有眨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