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沉思來想去,還是出了門,找了處低矮的墻面當作借力點躍上了房頂。
他刻意收斂了氣息和動作,落在房檐上的時候近乎無聲無息。
謝停云注意到了寧沉的動作,用傳音同寧沉說道“你要干什么”
寧沉便道“看看那個小屁孩在不在里面。”
說完寧沉愣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方才用的也是傳音。
和原主的記憶融合時間久了,有些東西用起來似乎也變得理所當然了起來。
比如直到現在,寧沉才驟然驚覺,自己居然輕輕松松地就躍上了一個兩米多高的房頂。
謝停云沒發現這一點,他聽完寧沉的想法,想了想,說道“天驍,回來吧,明天看看是什么樣,行么”
寧沉有些詫異。
謝停云解釋道“我們剛才見到的那些亡魂,肯定不可能是活人了。阿朝若是死了,只能是他們其中的一員,若是活著,你這么打開我擔心會出事。”
按照阿朝白日所說的,他要幫爹爹采藥,回去治療爹爹的腿。
但是村長都已經成了這個樣子,還治個什么
那些藥草是阿昭切切實實采回來的,給他們用的藥也是真的,可該治的人卻已經死了。
除此之外,在一個滿是亡魂的偏僻村子里,有一個活人在其中,并且正常交流正常互動,全部“鬼”在白天完全沒有任何異樣,若說阿朝沒有察覺出來,那絕對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阿朝的存在和立場就耐人尋味起來了。
無論怎么樣,只要到了白天,平景村的這些村民亡魂們應該就會變回常人的模樣,到那個時候,就算想要脫身,也更安全一點。
寧沉聽完,在原地靜立半晌,想了想也是,于是便下來了。
諸如傳音、飛上屋頂等動作寧沉都能夠本能地用出來,但就是放出神識這件事情,可能關乎到不同的神魂,所以寧沉做得比較生澀,他剛才在謝停云解釋的時候就已經嘗試著用神識探一下里面的情況了,但不知為何,只能看見一片漆黑,其他的什么也沒有看出來。
也不知道是寧沉操作不熟練導致的,還是因為某些不知名原因看不見的。
謝停云說的不無道理,村長家里就相當于一個盲盒,這個盲盒現在開還是明天開本質上其實都一樣,等到明日白天他們或許還能獲得更多信息。
而且寧沉其實也不是很想再經歷一遍鬼貼臉,要是掀開瓦片發現是村長一家三口人了無生機的慘白臉貼在上面直勾勾盯著他,那寧沉可能真的會一不小心把整個村子都掀了。
雖然他承認那個臭老頭的臉真的很欠揍,但是現在的臭老頭是個面無表情面色慘白眼神空洞的鬼,貼臉過來直勾勾盯著自己的時候,還是有點讓魔招架不住的。
寧沉意外地沒有和謝停云對著干。他就這么跳了下來,落地之后便往客臥里面走去。
謝停云怔了一下,同樣也沒想到天驍這么好勸,半晌后也跟著進去了。
寧沉目標明確地直奔地鋪,估計是村長夫人覺得打地鋪可能比較委屈人,因而鋪的被褥都偏厚偏軟,寧沉一看厚度就知道這地鋪硬不到哪去,甚至還可能比床軟,根本委屈不到哪去。
他也不在意地鋪和床的區別,反正兩方隔得很開,不用擔心下床踩到絆到,睡哪都一樣,只要舒服就行。
寧沉提前在客臥里埋伏過謝停云,所以對房間里的設施比較熟悉,但是謝停云可沒有,他一見寧沉進門就直奔地鋪而去,又怔了好一會,隨即心情復雜地走向床榻。
謝停云那身墨色長衣已經破損嚴重,謝停云把它收了起來,又往自己身上扔了好幾個清洗咒,直到把自己身上洗得干干凈凈之后,這才摘下佩劍脫下靴襪上了榻。
夜色又沉寂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寧沉忽然睜開眼睛詐尸而起,扭過頭一雙暗紅色的鋒利眼眸直勾勾地盯著謝停云,說道“謝圣子,睡了嗎”
謝停云正在閉目凝息修煉,聞言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說道“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