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執怔住,隨即點點頭。
護士“之前病人鬧得非常厲害,說要找你,情緒很失控,我們不得不給他注射了鎮定劑,之后他睡著了,你等他醒來好好和他說。”
唐執忙應了。
這是一間三人小病房,房中另外兩人恰好不在,唐執一進來就看見睡在靠窗位置的蕭亦淮。
蕭亦淮的長相是符合絕大多數人審美的英俊,長眉入鬢,眼窩深邃,山根到鼻尖的線條筆直,仿佛是造物主精雕細琢而成。此時哪怕他還闔著眼,依舊有種生命力蓬勃的肆意,和少許乖張的痞氣。
唐執有點出神。
他很想問問,那天他為什么會早上和姜嘉樹一起從酒店里出來他脖子上的紅痕是怎么弄的
那天晚上他們到底有沒發生些什么新聞發酵小半個小時,他的工作室為什么不辟謠,是被什么耽誤住了,還是根本就不想辟謠。
但沒有答案了。
因為面前躺在床上的是七年前的蕭亦淮,是還沒有變成后來經常不著家的蕭亦淮,也不是那個日后越來越冷漠的蕭亦淮。
七年前的蕭亦淮和他是怎么樣的呢
是了,那時候他們大四,還沒畢業,蕭亦淮做了闌尾炎手術后,他就從宿舍搬去了蕭亦淮買的公寓里照顧他。
畢竟奶奶做手術、以及后續調理的錢有一部分都是蕭亦淮幫忙給的,所以他覺得自己搬過去照顧他很應該。
只是沒想到,這一照顧,他就沒有再從那個家里出來,往后那一生他逐漸成了圍著蕭亦淮轉的陀螺,在愛情中失去了事業,也失去了清醒
手忽然被另一只大掌握住,唐執瞬間回神,就看見蕭亦淮睜著眼睛在看他,見他看過來,還晃了晃兩人握著的手,“你剛剛那什么眼神”
唐執移開目光,“沒有。”
蕭亦淮哼笑了聲,“忽悠我。”
剛醒來時他其實不意外唐執在床邊,卻被對方的目光震了震。
很復雜的眼神,年輕的蕭亦淮說不出具體是什么,卻隱隱覺得悲傷。
“什么時候到的”剛睡了一覺,蕭亦淮精神氣更好了。
唐執低聲說“就剛剛。”
蕭亦淮略微一思索,“你中午回家去了奶奶身體怎么樣”
唐執點頭,目光這才帶了點笑意,“她挺好的,醫生說以后只要注意飲食和作息,按時體檢就沒問題。”
蕭亦淮摩挲著唐執的手背,光潔細膩的皮肉手感非常好,“重要的是奶奶的身體,錢不夠別瞞我。”
唐執垂下眸子。
蕭亦淮盯著他上眼瞼那顆殷紅小痣,昳麗的,垂眸間露出一絲蠱惑人心的冶艷,“跟你說話呢,應一個。”
唐執認真道“好,錢就當我借你的,我以后會還你。”
蕭亦淮皺眉,他眉眼鋒利,皺眉時像一頭齜牙的野狼“唐執,你聽聽自己說的什么話,我說要你還錢了嗎”
唐執抿唇不說話。
蕭亦淮知道唐執那倔性子上來了,唐執這人看著很柔軟,但某些事情上會特別倔,倔到甚至有點偏執,也不知道像的誰。
“肚子有點疼。”蕭亦淮擰著眉說。
唐執忙看向他的肚子“麻藥過去了我問下醫生,看能不能給你掛點止痛藥。”
說著就想起身,但蕭亦淮并不放手,“不掛,掛那個娘兮兮的。”
唐執也皺著眉,有點不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