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原野終于以目前能夠達到的最快速度回到了他居住的小房子里。
少年沒有住在供給站內,而是背后半山坡上的一間小木屋。這里原是徐老頭家的老房子,不久前才打掃出來借給了原野居住。
咔噠。
木門關上,反鎖。
里面沒有開窗,整個屋子頓時昏暗下來。
下一秒,葉云帆聽見了一道重重的“啪嗒”聲。
那是原野的刀砸在了地上。
這說明少年已經拿不住刀了。
原野沒有第一時間把胸口的粉色創口貼撕下來,或許他知道小章魚是好意,又或者失血過多的腦子已經有些發懵。
這時,葉云帆也總算用黏液重新將少年胸口裂開的傷口補好。雖然不太專業,但至少沒再出血了。
小章魚從少年胸口探出半個腦袋,他看見原野手臂上充當繃帶的斗篷布條幾乎全部被染紅。
這么多血
葉云帆心里開始有點著急。他沒學過醫,卻也大概知道人體大量失血后所帶來的糟糕后果。
回到靜謐昏暗的屋子內,原野繃緊的神經總算松懈,竟直接倒在了地上。
砰
又是一聲悶響。
少年倒下時是正面朝下,可最終摔倒在木地板上時,卻是側身朝下,沒有將整個身體的重量壓在胸口的小水母身上。
原野忍了很久很久,不論是在水下驚險的廝殺搏命,還是后面遍體鱗傷的痛楚,他都能維持住三分體面。
直到現在,直到獨自藏在著昏暗狹窄的小屋中,他才終于忍不住從喉嚨中壓抑著發出些許斷斷續續的痛苦呻吟。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葉云帆立刻從少年的濕襯衣里爬出來。
等等
襯衣是濕的
變成章魚寶寶之后,葉云帆已經習慣了保持冰涼的體溫和濕潤的體表,他現在才突然想到人類不能這樣。
他們需要保持溫暖,而且穿濕衣服會感冒。更何況這家伙是帶著開放性傷口在海里泡了一夜。
海水那么臟,不會被感染吧
葉云帆絞盡腦汁回憶著他有限的醫療知識。然而越想他越覺得原野要死了。
小章魚立刻從少年的衣服里竄出來,伸長觸手,開始去解原野的扣子,想要幫他脫掉濕衣服。
“水”
原野忽然含糊不清地喊,像是在說夢話。
小章魚愣了愣,用觸手去摸原野的額頭。
好燙
好燙好燙
小觸手們叫起來。
葉云帆確認原野發燒了,只是他體溫低,不知道對方燒到了多少度。
“水”
少年皺著眉頭,似是痛苦,又似是委屈地呢喃。
葉云帆嘆了口氣,認命地開始給他找水。好在桌上的杯子里就有,只是問題是他一只章魚寶寶并不能舉起水杯,所以要怎么喂給對方
章魚沉思。
片刻后,小章魚爬上桌子,把觸手伸到水杯里。小心心狀的吸盤張縮吮吸,汲取著杯子里的水分。
杯子里的水位線下降了三分之一。
小章魚又哼哧哼哧跑下來,跳到原野身上。他先試探著用小觸手去碰碰少年干涸的嘴唇,逐漸濡濕。
接著,小觸手將少年的唇瓣稍稍掀開,伸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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