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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殺一個像她這樣的凡人,根本都不需要猶豫。
在徐景裕手中,她的命怎么能算命呢
明明不久前,徐景裕還問她是不是想死,現在換了副模樣竟然還“關心”起她來了。
惡魔之心無人可知。
若不是自己認得他的掛墜,能夠察覺到他的氣息,估計現在又再一次被騙了。
徐景裕是會騙人的,她又不是沒上過當。
對她好,救她于水深火熱之中,讓她放松警惕相信他是這個世界上對自己最好的人
江昭斂了斂眸,裝作不知,還心有余悸地輕撫了一下自己的心口“多謝公子相救。”
時間繼續流動,夷牙也從屋頂上跳下來,見了徐景裕后就收起那玩世不恭的模樣,在這混亂的人群里,忽然給他單膝跪下行禮。
徐景裕看著夷牙,說了句“免了。”
江昭故作驚訝“二位認識”
夷牙冷哼看著她“魔尊大人換了副模樣你就不識了”
江昭
“二位是有靈力術法之人,而我不過是一介凡人”她說著,“自然認不出。”
徐景裕開口“你也不必多禮了。”
多禮
且不說以前的債,前些日子,他掐她脖子的賬還沒算呢。
江昭頷首,“不知二位,是為何”
就要守在她一個凡人女子身旁
怎么都甩不掉,你們魔族倒也不用這么閑吧。
徐景裕見她一副很排斥的模樣,看了她一眼就問“怎么,你嫌我們在此麻煩”
江昭沉默半晌,卻還是點了點頭“我一未出嫁的姑娘,整日身邊跟著兩位男子,自是不方便的,況且我只是一介凡人,不知二位想在我這里得到什么”
話都說成這樣,就差直接讓他們滾了。
但徐景裕只是懶洋洋地瞇了下眼,通知她“喔,本尊就在這里留下了。”
她嫌麻煩,又跟他有何關系
夷牙見狀,還補了句“魔尊大人愿意留在你這樣的凡人這里,你當是覺得榮幸才對別不識好歹,敬酒不吃吃罰酒”
江昭“”
什么榮幸每天跟無情的魔呆在一次,性命安全堪憂的榮幸
她偷偷翻了個白眼。
但江昭表面上還是很乖巧,扯了扯嘴角“我怎敢只是覺著,我也沒什么能幫忙的。”
“本尊是如何判斷,不需要你多嘴。”徐景裕冷笑一聲,“還是說,你就那么急著讓你的家人送死”
他留她有用,自然不會殺她。
但別人可就說不定了。
江昭不再妄言,只能老老實實的。
徐景裕見她閉了嘴不再說話,也算是心情舒暢了幾分,又看了她幾眼。
說來也是怪異,前幾日噬心的疼痛感,竟然在見到這“江朝”的時候得以緩解,自己分明對這人沒有任何情。
她不是江昭,并且她們也并不像。
在徐景裕的印象中,江昭更活潑些,總是沖他笑,總是牽著他的衣袖撒嬌,連走路都蹦蹦跳跳的。
江昭也喜歡穿得明艷,是個愛美的小姑娘,常在他這里要些上等的冰蠶羅紗去做新衣裳。
可眼前的這位“江朝”不同,她分明更為小心翼翼,眼神里也沒有江昭有的那種明媚,見她兩回都是穿著鴉青色的素衣,連外袍上都沒什么繡花痕跡。
人就算是轉世,也不會差別大到如此地步。
雖然她不是江昭,但既然能緩解幾分他現在的狀況,他就在這里呆著,正好再尋尋江昭的下落。
江昭只得乖巧頷首,微微屈膝,隨后道“若有怠慢照顧不周之處,還請二位諒解。”
她說完,這才轉身準備繼續去往自己的目的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