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拍馬屁,”苻琰冷道。
孫醫師一噎,老臉窘迫。
苻琰問道,“孤曾翻看過醫書,有些病十分奇特,病人愈后,其血對這些病有抑治,孤想,是不是這貓鬼病也有如此特性。”
孫醫師直點頭,激動道,“殿下博學多才,沒想到連醫書也有涉獵,是有此解病法,但仆也不敢斷定,病愈之人的血能治貓鬼病,需要殿下慷慨放一點血出來,容仆細作分究,方能明了。”
苻琰便伸出那手上的傷口,任他擠出些許血液放進隨身攜帶的藥器中,便匆匆告辭了。
孫醫師回了藥藏局后,便命藥童連夜去搜尋貓鬼病患者,以血入藥來醫治人。
隔日不是好天,下著蒙蒙細雨,孫醫師冒雨前來,在黽齋向苻琰報喜,他的血果然能醫治貓鬼病,醫患不過服用了混入他血液的鹿角散方,當晚心不疼氣不喘了,今早醒來,還能下地走兩圈。
孫醫師看著苻琰兩眼放光,太子這血可是珍寶,沒他的血,他們就是認為貓鬼病不是巫術,也沒人信服,現料定這是謠言,只需他們把這治病醫方公諸于眾,謠言便能不攻自破。
但苻琰讓孫醫師先梳理好關于貓鬼病相關,擬成奏疏交給他,暫不要外泄這病的治方。
孫醫師應下,便回去收整了。
黽齋內,苻琰將門下省一應事務都交接好,讓家令送出去,家令想勸他去宮里見皇帝,被他眼神制止了。
家令便只得把所有奏疏、調令都送去了襄王府,太子病倒,襄王攬權,襄王府此刻門庭若市,進進出出著不少人,其中不乏有當朝官員,家令是太子的近僚,朝官們誰不認識,見著他多打哈哈,多說自己是來與襄王呈報公務的,有些聽說太子得了貓鬼病,一見家令就躲遠了,生怕自己染上這惡癥。
家令在宮里呆這么多年,見慣了逢高踩低的人,別人對他笑,他便也笑,別人不待見他,他面上有笑,心里卻記仇。
他把東西送到,襄王邀他喝一杯茶,茶水一進口,便知是貢茶陽羨紫筍,這茶每年地方只得幾十兩上貢,皇帝愛喝,平素都舍不得賞賜給大臣,就是東宮,每年也只分的一一兩茶,但在這襄王府,襄王卻能拿這樣得好茶隨意招待客人。
足見皇帝對其偏心。
襄王問他,“荀家令,三哥怎么樣”
家令想起來時苻琰得叮囑,暫不對外袒露真相,便愁眉不展,只差掩面哭泣。
襄王便猜是苻琰不大好了,苻琰也算命大,小時候得了這貓鬼病沒死,結果還是
沒逃過貓鬼病,真是天意如此,跟他明槍暗箭這些年,一朝人就快病沒了。
襄王掩住心間狂喜,哀嘆道,“三哥一直身體健好,誰也想不到還是逃不過這兇病。”
他抬著衣袖作勢擦擦眼。
家令垂頭喪氣,便起身欲告辭。
襄王連忙問道,“我看了荀家令送來的東西,怎沒有南北衙巡令”
北衙禁軍、南衙府兵,這幾年都被苻琰捏在手里,現下有此良機,襄王當然不放過,要把兵權奪到手里。
家令恭聲回他,“陛下讓大王全權代勞政務,兵事不在政務內,所以便不讓大王勞累了。”
襄王心下譏諷,也就這一兩日要下陰曹,還攥著兵權不放,那就等苻琰死了,他照樣能拿到兵權,那時這天下就是他的囊中之物。